代表澳門教區參與世界主教代表會議亞洲階段大會
專訪教區秘書長劉偉傑神父
疫情過後,該重燃同道偕行的共議精神
(本報訊)世界主教代表會議亞洲階段大會早前2月24至26日於泰國曼谷舉行,教區秘書長劉偉傑神父代表天主教澳門教區出席。本報有幸與劉神父進行訪談,分享在泰國會議中的內容,以及澳門教會在「同道偕行」共議精神上的現況。
劉神父,我們現在正處於世界主教代表會議各洲大會的階段,而您早前也代表澳門教區,到泰國曼谷參與世界主教會議亞洲階段大會,您能與我們分享是次會議的細節嗎?
是次世界主教會議亞洲階段大會,為我及所有與會者而言,無疑是一個值得學習的經驗,因為會上推廣一種為名「精神對話」(Spiritual Conversation)的教學方式,透過特定的祈禱時間,然後各人在沒有被干預的情況下,作出兩分鐘的分享,及後再進行兩分鐘的默禱。第二輪的會議,則是各成員對首輪與會者所作的分享,作出回應,期間可以是提出共鳴的地方;緊接着又是兩分鐘的祈禱。而第三輪,則是與會者真正討論及交流的環節。
如是者,三天的會議均以這種名為「精神對話」的模式進行,並為起草委員會準備的文本作出深入的討論,包括深入探討所提出的關切之處,以及共鳴與值得關注的地方等等。所以,我會如此形容是次聚會:是一種非常特別的對話交流、聆聽及討論。這是今次會議的一個特點。
教會這個「同道偕行」的旅程,作為教會同行與承諾來說,是一個頗新穎的概念。在辨別和反思的過程中,您能分享一下亞洲其他地方教會與澳門本地教會的相似之處嗎?
其他亞洲地方教區代表所提出的關切問題,也許與澳門教區有着相似的經歷,包括一系列的種族差異、語言差異、文化差異,以及移民的狀況。例如:菲律賓移民在許多亞洲國家的天主教徒中,位佔多數,並在這些地區擔當着傳教士的角色,也許是一種能更好地促進和培養的一種經驗。
其他類似的經驗就是,教會如何從新冠疫情中走出來,還有:如何運用電子媒體、新興社交媒體,在傳播福音內容作出貢獻;又或如何透過這些媒體,來作出某程度的標準等等。
另一個可以提出的一點是,在疫情期間,許多人過度使用電子媒體,從而產生某程度的依賴性,甚至加深沉迷瀏覽色情網站、線上賭博、網絡欺詐,又或透過不同類型的方式進行剝削等。這些都是其他地區代表所提出的問題,而似乎本地也有着類似的呼應。
剛剛也提到多元文化這一點。作為澳門的代表,您如何把澳門本地教會多元文化這一環帶到會議當中?
在澳門,我們確實有一個多元語言和多元文化的層面。最典型的,就是你會發現在澳門這個小小的地方,便有土生葡人、葡國人、廣東人和菲律賓人等,而他們也說着不同的語言與方言。有時遇到的問題是,我們如何找到一種共同的語言,讓所有不同的群體能真正相聚,並互相分享己見。
當然,借助翻譯、翻譯員是其中一個可行的方法,但這十分費時,而且不容易找到一些人能完全投入這份工作。要如何在這些不同的群體中,找到一個方便、有效的溝通渠道,或者仍需要更深入的辨別和探討。
我向亞洲各代表分享到,澳門是其中一個受累於長時間隔離的地區,直到最近12月和1月才撤消各種旅遊限制。而且,澳門社會上許多人,仍然經歷着親人離世、痛失摯愛等精神上與情緒上的影響。對某些家庭來說,他們必須承受這些損失,也需要得到精神上、聖事上及牧民上的支援。為這些家庭提供的服務,無疑會佔用司鐸們大量的精力。因此,需要真正帶來安慰、為家庭提供諮詢,使他們走出新冠疫情導致的病症與死亡的影響。這是一個我們必須面對的現實。同時,這是我們需要面對、需要嚴正以待的問題,並意識到這些措施的必要性,好能振興社會的經濟等。換句話說,教會在這方面也與整個社會一樣,同樣經歷着「痛苦與煎熬」、憂慮,但同時也對未來抱有希望。
今次在曼谷舉行的會議,是邁向整個普世教會共議同行的最後階段,也是羅馬教廷將推動更廣泛、更普遍討論的最後步驟之一。在會議中,還討論了哪裡事項呢?
我不能透露會議中的每一點,因為那些將被納入最終文本;而在最終文本公布之前,我們所討論的內容都需要有一定的保密性,因為仍需透過亞洲各主教,來確定亞洲階段的最終文本內容。不過,我能透露的是,在所關注的領域中,也有先後之分;至少我能代表我的小組說,「培育」似乎是我們小組內各代表的其中一個關注重點,甚至認為是排列在其他關注之上。培育平信徒、修生、未來的傳道員和傳教士等。
在各個層次的培育上,最終的目的,是為了更好的裝備他們,好能成為相稱的葡萄園工人,又使他們對教會的基本教義,有更深刻和堅定的掌握,並學習如何有效地傳遞給下一代。所以在「培育」這項關注議題上,應該加強基本對教理的認知,任何其他需要的各種牧靈推廣,也需要具有培育的元素;這一點似乎是應該得到更多關注的重點之一,至少是在我小組討論後所達的基本共識。聽過其他11組的報告(一共分為12個小組)後,我也感覺到「培育」也是其他小組所提出的一個關注議題。
大公教會在亞洲多個地區屬小眾團體,本屆世界主教代表會議「同道偕行」的主題,會為亞洲的教會帶來甚麼嶄新變化?
除了菲律賓和東帝汶外,基督宗教在亞洲多個地區份屬少數,而教會在此狀況下,其中一個貢獻,便是與具良好聲譽及符合教會原則和教導的組織或機構合作,例如:人道主義救援組織,促進人類尊嚴、保護弱勢群體、或其他類型等的慈善社會服務機構。在這一層面上,亞洲教會一直不遺餘力,未來也需要繼續這方面的工作與合作。因為當這些組織,在尊重人類生命價值、保護人類生命尊嚴,以及促進和平與正義等議題上,與教會擁有相同的價值觀時,雙方的合作將會是謹慎和堅實的,也是教會能夠推進見證的具體措施之一。
教會這數年都推動「同道偕行」這個概念,平信徒能如何在此上作出貢獻呢?您認為澳門的教友能如何參與,並從這共議同行上獲益呢?
教會經常依賴平信徒領袖,而他們需要接受一定的培育,教會需要投放許多資源,包括是人力或資金。亞洲某些教會沒有足夠的資源、未能聘請全職平信徒擔任某些職務。實際而言,若有平信徒全然奉獻自己的時間與精力,教會也需要給予他們相稱與公平的回報;然而,有些亞洲地方教區未有如此的資金,故在推行上也有一定的難度。
許多參與的平信徒,都是以志願者、義務工作的性質;這種參與模式也有一定的傳統。有些地方教會由於無法提供一個全職工作環境,而令平信徒的參與也受到一定的限制,故推廣外展等服務,這方面是一個實際的障礙,也是平信徒參與發展上的一個障礙。
在澳門教區的例子上,隨着近年各種委員會與組織機構數目上的增長,全職平信徒擔當着不同的職位,當中包括教理培育、婚姻牧靈、教會禮儀、社會傳播與媒體、文化、展覽與檔案處等。所以,澳門教區在朝這方向上已邁進一大步,甚至已看到部分的成果。又加上教區中心等設施的開放和運作,教友現在有了自己的渠道去參與適切的活動,例如竹灣聖若瑟靜修院的會議中心,教友能使用作避靜場所等。在澳門教區的經驗是,透過成立不同的委員會與組織,能為平信徒提供一個架構,讓他們更投入參與教會內的活動。
由於您在過去一年均負責諮詢和收集教區內各方的意見,在「同道偕行」的過程中,您認為有哪些地方需要改善呢?
當然還有許多進步及改善的空間,而這十分依賴堂區司鐸和團體領袖的配合,來進行這個諮詢的工作。嚴格來說,這不算是一個諮詢,而是一個存在的方式,所有團體都在溝通、聆聽和參與,從而產生共融。
這不就是教宗所指的三個關鍵詞嗎?使命,共融和參與,這三個詞就是整個世界主教代表會議的重點。這個會議並不是只製作一份文件,而是讓每個小組和團體,如何辨別一些優先的事項,同時了解現實的條件,從而找到各自的位置和前進的方向等。所以,這十分依賴團體領袖的帶領,以及參與者是否願意提出各自的意見與關注地方。
現時實際需要跨過的難關是,我們處於不穩定的封鎖、許多人對人群聚集的擔憂,加上過去兩個月公共衞生健康所帶來的社會壓力等……這些都需要更多的關注,但同時顯得共議同行的過程更為重要。不過,今次在曼谷會議的亮點是,在現時社會重回穩定的狀態下,我們能重燃「同道偕行」的過程,因為「同道偕行」是一個持續不斷的工作。
教宗方濟各現時將「同道偕行」的歷程,由原先的2023年10月,延期一年至2024年10月。所以,在曼谷舉行的會議中帶出了一個反思:從現在到2023年10月、甚至到2024年10月,你希望看到甚麼、我們希望看到甚麼?這就是帶給各領袖的問題。我認為,對於身在澳門的我們而言,我們確實能重燃這個共議精神的過程。我們千萬不要把它視為一件「功課」,交完功課便完成,不!整個「同道偕行」的過程才剛剛開始,特別是我們現時身處後疫情時代,還有許多工作能夠完成,並能以另一個角度重新看待此共議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