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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丁冥誕七百五十周年

史學家辦朝聖及研討會紀念

John Burger / Aleteia
天亞社編譯

今年是世界名著《神曲》作者但丁.阿利吉耶里(Dante Alighieri)冥誕七百五十周年。這位長期被放逐的意大利偉大詩人的故鄉佛羅倫斯,正籌備盛大的慶祝活動。
然而,美國歷史教授愛德華.馬札(Edmund Mazza)正結合一個在羅馬的會議及一次屬靈的朝聖來向但丁致敬,不單作為對詩人的周年紀念,也同時紀念多位中世紀和文藝復興時期人物,他們對廿一世紀的人們留下許多話語。
馬札是阿祖瑟太平洋大學歷史和政治科學系的教授,其主要研究領域是中世紀歐洲、古代史、教會史和俄國歷史。他向意大利教會新聞網站《Aleteia》講述這趟計劃在五月成行的朝聖之旅。下文為部分的訪問內容:

今年是但丁冥誕七百五十周年,我知道你正計劃以特殊的方式來慶祝它。

我們籌劃了在五月廿八至廿九日,在羅馬組織一場研討會,另外我們計劃邀請雷門.布爾克(Raymond Burke)樞機和其他來自美國和海外研究但丁的學者,以此作為對他的紀念。在某種意義上,但丁是意大利語的創始者,至少從文學上是如此。在當時普遍使用拉丁文之時,他使用自己的方言。他創造了有史以來最偉大的詩歌之一,即稱為《神曲》的史詩。但丁作為史詩中的一個角色,遊歷地獄、煉獄和天堂。既然但丁是一個朝聖者,因此除了研討會,我們也進行朝聖,將於五月廿一至三十日展開。

朝聖之路會怎樣呢?你不是打算帶人們去地獄吧?

我們將會去都靈,參觀神聖裹屍布的特別展覽,基督徒相信它曾經真的包裹過基督身體。大量科學資料驗證,這是真實的裹屍布。它難得公開展覽,而今年就是其中一次。

同樣,這是一個朝聖和懺悔之事,使我們轉向上主。

除了紀念但丁,研討會也紀念一位人們不太熟悉的人物──真福雷門.魯爾(Ramon Llull),他也是距今七百五十年前的人,被召向伊斯蘭教徒和猶太人宣道,而且他以非常特殊的方式完成使命。他原本是一位遊吟詩人兼全副武裝的騎士。但丁也有行軍作戰的經驗,並能寫愛情詩,通常是宮廷性質。宮廷愛情是有點像蘭斯洛特(Lancelot)和桂妮薇(Guinevere)之間的那種愛情。它一般有著淫亂意味。至於魯爾,他對基督的苦難與死亡有著一系列的洞察,而且基於那些洞察,他決定把餘生以另一種方式寫作愛情詩歌,以帶領伊斯蘭教徒和猶太人得到圓滿的光明,即是基督。他繼續沿著那些路線,著作了數以百計的作品。他透過在西班牙的聖地朝聖來開始。
因此,為紀念但丁和魯爾二人,我們正邀請人們成為朝聖者,並以基督十字架的視覺出發,即都靈裹屍布,這可能是十字架苦難的真像。我們邀請他們為伊斯蘭教徒和猶太人的轉化,而奉獻他們的苦難。因為一直以來的新聞報道,差不多有關伊斯蘭教徒、猶太人與基督徒的關係,很少聽到為對方的轉化而奉獻懺悔。我們更多聽到的是政治性質的,但我們當然知道靈性是高於政治的。

同樣,你們也紀念聖斐理伯.內利(Philip Neri)冥誕五百周年。

我們試著盡可能多地填滿這個窗口。他是來自十六世紀反改革的美妙聖人,創立了「司鐸祈禱會」,而其後的真福若望.亨利.紐曼(John Henry Newman)是與建立「司鐸祈禱會」相關。碰巧的是五月廿六日是聖內利的慶日,所以朝聖者將能夠訪問羅馬的「新堂」,就是他曾經工作過和安放其遺體的教堂。

你認為但丁對今日的社會有何啟示?為什麼人們要閱讀他的作品呢?

我記得艾略特(T.S. Eliot)說過:「但丁和莎士比亞把世界在他們之間劃分了。」這好像是在問:「為什麼莎士比亞與現今相關?」我認為,但丁甚至比莎士比亞更相關,不僅是因為他寫了一本巨著,而是但丁提醒我們「萬民四末」:死亡、審判、天國和地獄。這些實況在近五十多年來,都不再多宣講了。大多數人四處奔波,所思慮的僅僅是現世的生命。我問學生一個問題:「孩子是用來幹什麼的?為什麼要有孩子?」然後,我得到了很多有效的答案,諸如人想分享自己的生命,為世界製造人口等。不過,我們常常忘記,我們更要為天堂製造人口。我們渴望靈魂能夠與天主一起永遠快樂。在看待生活和朝聖之行時,那是同樣真實的。但丁以他發現自身迷失在黑暗森林來開始《神曲》。他說:「我迷失了畢直而狹窄的路,我迷失了正道。」這明顯表示他迷失了他的道路,但也可能是意味著他迷失了生活的正確方向,並在黑暗中磕磕絆絆。他遇到了三個野獸阻止他的道路:一隻母狼、一頭獅子和一隻豹。有些注釋者認為這些圖像或象徵代表我們的情感、原始意識等,並繼續說服我們,因為原罪,我們不再服膺於理性。我們很多人都發現自己身陷那種情況。
我們也在黑暗森林中,或許我們正在面對中年危機。但丁正嘗試重新發現作為人類意味著什麼。我們可以說,在我們自身社會中,我們傾向忽視這問題。如果你比較一般的人:如果你某天早晨醒來,發現自己在一架飛機上,又無法確知如何到了機上,而你轉向身旁的人問他:「我們要去哪兒呢?」然而,似乎沒人認為這重要,而且看起來你像個怪人。這有點像當今社會。我們有一百零一件事情要做,從洗衣服到呆在互聯網上,沒有人討論事情當前的進展和我們起初是如何登上飛機的。
兩個人物讓但丁解脫困惑,一位是羅馬詩人兼古羅馬歷史學家維吉爾(Virgil)。他生活的時代早於基督的誕生,就在奧古斯都皇帝在位期間。維吉爾在某種程度上代表著理性。羅馬哲學家告訴我們,我們能夠借著運用理性開始瞭解關於世界的真理,知曉關於人的真理。在某種程度上,維吉爾幫助但丁運用理性來戰勝情感。
而且,身為基督徒的我們,知道我們需要恩寵。自然哲學家們給我們關於人性的理解,是不夠的。順便說一下,這就是為什麼但丁將維吉爾、亞里斯多德和柏拉圖放在靈薄獄,而不是放在完全的地獄,因為他們生活在一個他們還無法接受洗禮的時代,而但丁相信他們不能夠進入天國。另一方面,因為他們開始瞭解到真理,而真理就是基督,他們不應受罰。
問題在於為了但丁能夠進入天國,他需要另一個指引者,那就是貝雅特麗齊(Beatrice)。她代表了恩寵。現在貝雅特麗齊是一個真實的人。當但丁大約九歲時,她也是九歲大,他遇到了她,並瘋狂地愛上了她。但不幸的是,因著他們的家庭,二人都被家人安排了婚姻,與別人結婚了。這對但丁來說是有問題的,因為他仍舊愛著她,甚至即使她已經與另一個男人結了婚。他居然為她寫那種宮廷愛情詩,討她喜歡,而且流傳開來,所以貝雅特麗齊是知道的。這很有意思,因為當他們在主教座堂中參加彌撒時,他會坐在一個能夠看見貝雅特麗齊的位置,不過,由於他不想玷污她的名聲,就開始注視靠她右邊的一位女性,使人們誤以為他對這女性感興趣。他花費太多注意力在她身上,以至於貝雅特麗齊竟然嫉妒。
因此,你們可以看到這是多麼容易將人引向傷風敗俗的行為,甚至於通姦。事實上,當但丁穿過地獄時,遇到了一對通姦的情人保祿(Paolo)和弗朗采斯卡(Francesca)。保祿是弗朗采斯卡的姐夫,而保祿和弗朗采斯卡被她丈夫捉姦在床。為何他們會做愛呢?因為他們閱讀關於蘭斯洛特和桂妮薇之間的愛情。在詩歌中的人物但丁,從她的嘴唇聽說了此事,而昏暈、昏倒。為何他會昏倒呢?因為他自己對這種行為,或者這種行為的誘惑,感到內疚,也因為他當時寫的詩歌,正是像蘭斯洛特和桂妮薇的那種類型。
但丁想要借著詩歌呈現出聖多瑪斯.阿奎那(Aquinas)通過神哲學所彰顯的同樣的真理,因為傳統上,天主是善(Good),用一個大寫G;也是美(the Beautiful)用一個大寫的B─—真善美。真和善在神哲學上更易所得出意義。不過,但丁也想彰顯天主是美。因此,通過華麗的辭藻和圖像,甚至借著審視人性、人類的生活,甚至於貪婪,但丁想借他的詩歌顯示他能夠彰顯關於天主的終極真理,那是其他人或許未能認知到的。或許常人不會翻開《神學總論》,但是人們能夠學習到但丁的詩歌,並直接與它聯繫。我們想找到人們身處的地方,與福音一起。我認為,但丁是個可高舉的好模範,因為他講論關於人性之愛、人類的感情,而沒有與事實妥協。這事實就是,如果我們不對我們的罪惡作悔改、不利用恩寵,將要承受地獄烈火。
就恩寵而言,貝雅特麗齊在天國並憐憫他,派遣從地獄而來的維吉爾來幫助但丁。然而,在但丁能夠進入天國並與貝雅特麗齊在一起之前,他需要承受痛苦。他需要穿過地獄,體驗發生在頑固不化的罪人們身上的事情,他也得穿越煉獄,然後才能與貝雅特麗齊相遇。因此,貝雅特麗齊就像是恩寵。
另外,萬福聖母為但丁的行為求情,這些天國的婦人也為他轉求,另外聖露濟也為但丁求情。但丁正嘗試說明,女人能夠作為成聖的一個媒介,同樣地,女人能成為毀滅的工具。在他以前的詩歌中,他寫關於通姦,但是在這詩歌中,他所愛的女人是接觸天主的一種途徑。她的美麗是對天主的美的反映。在《創世紀》中,當說到天主創造女人作為亞當的助手時,我相信用在那裡的希伯來單詞就是描繪恩寵。
因此,在這很多層面上,我認為這是有相關意義的。我們生活在一個對事物的象徵意義似乎已失落的時代。婚姻本應是到達天國的方法。我們不崇拜某人作為終結,他或她是到達天主那裡的墊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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