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教宗坦誠對話:回答青年十條尖銳問題
文:Felipe Herrera-Espaliat
譯:Conni Leung(Focolare)
教宗以輕鬆、微笑和開玩笑的方式與青年進行對話,但其他時候,則非常嚴肅、感動和悲傷。但他總是準備好,毫不含糊地回答來自世界各地的年輕人向他提出的每個複雜問題。這部長達83分鐘的紀錄片,名為「亞孟!方濟各回答」。由西班牙人左爾迪.艾沃肋(Jordi Évole)和馬利烏.杉折滋(Màrius Sánchez)執導,上週三(5日)在迪士尼+(Disney+)流媒體平台上發佈。
該專題影片於2022年6月在羅馬皮涅托(Pigneto)區的一棟建築内拍攝。當時教宗的右膝正感到疼痛厲害。這也是為何他走路時顯得很虛弱,但回答面前的對話者如此緊迫的問題,卻有另一種表現。這些年輕對話者都會說西班牙語,年齡介乎20至25歲之間,來自西班牙、塞內加爾、阿根廷、美國、秘魯、哥倫比亞等,而且幾乎全部已遠離教會。雖然他們一開始似乎對即將與天主教會領袖的對話感到不安,但在方濟各抵達後,他們很快就從羞怯轉為自信,有時甚至大膽起來,涉及的話題,如婦女在教會中的角色、女權主義和墮胎、見證信仰及喪失信德、性身份、移民和種族主義的悲劇。
「他們沒有給我薪水」
教宗方濟各首先打破僵局,並主動說:「球在中央,比賽開始!」自稱不可知論者的維克多(Victor)立即問教宗,他的工作是否有薪水。教宗毫不猶豫地回答:「不,他們没有給我薪水!若我需要錢買鞋或其他東西,我會去問。我沒有工資,但我不擔心,因為我知道他們免費為我提供食物。」然後,他告訴年輕人,他的生活方式相當簡單:「就像一個普通的辦公室工作人員一樣!」對於較大的開支,他寧願不給羅馬教廷造成負擔,而是向其他人尋求幫助。
他帶着一定的諷刺意味,向年輕人解釋,如果他看到一個社會組織需要資金幫助,他自己鼓勵他們向自己尋求資源幫助,因為他知道在哪裡可以找到資源,向誰求助。教宗確切地說:「你直接問吧!我告訴他們,反正這裡每個人都在偷!所以,我知道哪裡可以偷,我把錢寄給你。藉此……我的意思是,當我看到有人需要幫助,於是,我會向負責人尋求幫助。」
一個氧化的教會
當談話轉到許多天主教徒拋棄教會團體,方濟各提出了他最經常提到的話題——邊緣地區:「當教會沒有見證,就會氧化/生銹,變成了一個由好人組成的俱樂部,他們執行各自宗教的姿態,但沒有勇氣走向邊緣地區。我認為這是最基本的。當你從核心看現實,如果你不願意,你就會豎起保護式的屏障,使你遠離現實,便會失去對現實的感覺。如果你想看清現實,就到週邊去。你想知道甚麼是社會不公?去邊緣地區吧!當我說到邊緣地區,不僅僅是指貧窮,而是指文化和生存的邊緣地區。」
移民和教會改革
梅蒂哈(Medha)是一個出生在美國的女青年。她的父母為了給他們的家庭尋找一個更好的未來,舉家離開了印度。她隨後表示,她的見證與克哈鼎(Khadim)的是一致。克哈鼎(Khadim)是塞內加爾年輕的穆斯林,他的祖籍在西班牙。兩人都見證了他們遭受種族主義的傷害,因為他們都是來自遙遠地方的移民。於是,談話轉向了全球的移民潮。教宗藉此機會譴責移民前國家對人們的剝削,以及那些不歡迎他們到達的地方道德上的缺失。方濟各說:「這種情況今天發生了,發生在歐洲的邊界。有時是某些當局同謀下,將他們送回。歐洲某些國家,我不想說出名字,以免造成外交事件,但這些國家的小城鎮或村莊幾乎是空的,只有20個長者和未開墾的土地。這些正經歷人口寒冬的國家,甚至不歡迎移民。」
教宗認為,這一切的背後是一種殖民主義的社會意識,偏向於剝削和受移民政策掩蓋的奴役文化。這些政策不尋求歡迎、陪伴、促進,甚至融合移民。然而,年輕人向教宗指出,教會在過去曾與這種殖民主義合作,並加以利用。他卻回答說,雖然他對此也感到羞愧,但必須始終接受自己的歷史。這一標準使他能夠清除梵蒂岡有時出現的世俗精神,但這一問題仍繼續滲入。所以他補充説:「教會的改革必須從內部開始,教會必須一直改革,一直改革,因為隨着文化的進步,需求也在變化。」
欺凌與墮胎
多拉(Dora)是一位來自厄瓜多的年輕福音派女青年。她告訴教宗自己受到欺凌,一種孤獨感困擾她,以至她考慮自殺,還突然哭了起來。教宗安慰她,請她放心地哭。當他看到多拉平靜多了,便問她是怎麽一回事。多拉回答說,她是一名舞台化妝師。教宗說:「我會給你打電話,讓你把我變得更漂亮!」她臉上重露笑容。
當時,坊間正醞釀着的雷聲打斷了對話,變成了紀錄片中最緊張的幾個時刻。來自阿根廷的米拉格羅斯(Milagros)自我介紹,她是一名天主教教理導師,同時也自負是一名支持墮胎的推動者。她把一條綠色的圍巾放在教宗的手中,上面寫着:「自由、安全、免費的墮胎」。方濟各接受了這一舉動,並讓小組進行有關婦女堕胎的辯論,其中只有一位說她反對終止妊娠,贊成不惜保護即將出生的生命。
隨後,教宗發言,從牧靈和生物學的角度討論這個問題:「我總是對神父們說,當他們接近這種帶着良心重擔的人,因為墮胎給婦女留下深刻的印記,請他們不要問她太多問題,要像耶穌那樣仁慈……。但是,必須以科學和冷静的目光看待墮胎的問題。任何一本關於胚胎學的書都告訴我們,在受孕的那個月,基因(DNA)已經劃定,器官也確定了。因此,這不是一簇細胞在一起,而是一個人的生命!」因此,教宗繼續他的論證,像他在其他場合所做的,向在場幾位青年問道:「為了解決問題而消滅一個人的生命是否合法嗎?或者,如果我求助於醫生,那麼僱用殺手來消滅一個人的生命以解決問題又是否合法?」
教宗重視女青年對面臨意外懷孕所表現出的敏感問題,但堅持認為:「直呼其名是件好事。」他明確地指出:「陪伴做這件事的人是一回事;為這種行為辯護是另一回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