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Marco Carvalho
譯:梁皓衍
身為澳門本地音樂家及插畫家的百強(Fortes Pakeong Sequeira),對於由非一般的個人經歷,到重新尋到自己在教會內的根,和宣示那對耶穌基督堅定不移的信仰,所「去到一個位置,我覺得有必要去審視自己,意識自己是個好人。」
現年43歲的百強是被譽為澳門最成功的重金屬樂隊「刃記」主音歌手,除了在音樂上成功,他亦是一名平面設計師、插畫家、藝術家,還有在市中心周邊的橫街窄巷裏開了一間復古味濃的小小咖啡店——「文藝門」。回想當初,他的人生路並不是一帆風順:當時年僅六歲的百強,經歷了父母的離異。他的童年與父親一起生活,卻與父親的關係不甚和睦,直至九十年代初,他們的關係落到低谷。
百強接受《號角報》葡文版訪問時說:「我在13歲時決定離家出走、退學,成為一名露宿者。早上我在一間餐廳打工,晚上大多數在華士古達嘉馬花園露宿。」
這樣的生活把百強推到社會的邊緣,而當時的百強仍然是一名還未定性的青年,容易受到唆擺,自然成為了不良分子的目標,百強亦因此誤入歧途。這樣的生活維持了五年,最終在香港因為運毒及其他罪名,以致身陷囹圄。
全靠一位善心的香港皇家警察,聯絡到百強的母親。而這次,百強的母親成為了他的希望,並從罪惡中將他救回來。母親的愛,以及百強感受到的歸屬感,是他自小不曾有過的。他憶述說:「父親是位嚴厲古板的傳統男人,(與他生活時,)我很少機會去體驗不同的經歷,而母親在她家族的愉快生活,更是我從未感受過的。正如我剛剛說過,父親是位嚴厲的人,有很多事在家中是不允許做的,例如是塗古龍水。」
至於後期與教會的關係,也全因母親。百強稱:「母親的家族是虔誠的天主教徒,尤其是外婆。外婆每天都會上聖堂望彌撒。是她令到我們都相信天主。但事實是在我成長時已經欠缺她們[的臨在],當在我離家時,或在我離開父親時,我總渴望自己相似她們。我努力地嘗試着成為一位土生葡人,返回教會亦是我期待的事。」
經過十多年的分離,百強再一次與她的母親團聚。為着補償那些迷失的日子,百強與母親家族團聚、重新回到學校、重新對學習和畫畫的興趣。他亦透過籃球和音樂,結識不少新朋友。百強續說:「很奇怪呢!我從未想過要成為音樂家,亦未想過要組成樂隊。話雖如此,我自小倒是喜歡唱歌的。當我在讀中三時,我看見朋友們開始彈結他。湊巧他們都是土生葡人。那時我們經常會去卡拉ok唱歌,唱過兩、三首後,朋友便說我唱歌聲線很好,就這樣逐步逐步走進音樂界。我加入的第一對樂隊叫做『MP』,但之後隊員陸陸續續都退出了,直至當初的隊員只剩下我一個。由於我並不是「MP」的創立人,於是我索性把樂隊的名改為『刃記』,『刃記』就這樣誕生了。」
與此同時,百強背負着自己的過去,在澳門理工學院藝術高等學校讀完了平面設計學士課程。2005年,他在牛房倉庫舉辦了人生首個個人作品展「瘋!瘋!瘋!百強草稿展!」。自此之後,他的作品開始為人熟悉,並到世界各地展出,包括:北京、上海、東京、新加坡、里斯本及紐約。他的音樂亦藉著「刃記」衝出澳門,到香港、澳州及中國大陸表演,更代表澳門參加歐洲歌唱比賽Eurovision Song Contest的亞洲版:「亞廣聯歌唱大賽」(the Asian Broadcasting Union Television Song Festival)。
這位多才多藝、前途一片光明的澳門年輕藝術家,在經歷過艱苦的童年和燥動的青春期之後,開始走上一條起碼在十年前被認為是不可能的補贖之路。百強道出:「當其時我打從心底最想做的,就是要做個好人,好到能夠與我的家人看齊,好到成為百強我自己的風格。但我還是會覺得有個問題:我並未於孩童時領洗。」
可是在2013年,百強要面對一個信仰上的打擊——他母親的離世。她的離開彷彿將百強掏空了,卻同時將百強推向了基督。他說:「母親在2013年離世,之後我發覺自己經常上聖堂。為亡母獻過彌撒後,我到望德聖母堂的次數越加頻密,堂區神父及修女們都給予我支持和鼓勵。那時候的我非常迷茫,對亡母的掛念更令我不能甚麼都做不來。後來到了2015年,我在望德聖母堂領洗了。直到現在,我每星期都會回到望德聖母堂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