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Joshua Un
從創會之初,會士們從當時的耶路撒冷宗主教聖亞伯爾手中獲賜會規,然後經過數任教宗的修改和批准後,第一個屬於加爾默羅會的會規終於出現,它被稱之為「原初會規」(The Primitive Rule)就此誕生。【註】直至十三世紀末之前,雖然會士們沒有這個完整的會規,但是他們以原初隱修的精神在聖地,過着簡樸的生活,為的是尋求天主。但因戰事的原因,修會被迫遷至歐洲。為了適應當時的環境和文化,會士們懇求教宗修改會規,最後在1432年修改了最初的會規,出現了一個新的會規——「緩和會規」(Mitigated Rule)。這一修改引來了這篇文章的主題——改革。
改革通常有兩個方向,一是回到原本之初,二是捨棄過去,不斷往前更新。兩者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打破現狀」,因為現狀存有問題。若要仔細地明白當時的問題,大家需要細看歷史書文獻上,學者們的機會。但當中為人熟悉的改革者必定是聖女大德蘭和聖人十字若望。但他們出現的年代是在十六世紀,從修會遷至歐洲起,中間還有三個世紀。改革的苗頭已經在這段時間冒起了。究竟這場改革是要回到原初還是破例更新呢?
所謂的「緩和」,其中包括一些對於限制食物齋戒和院內外活動的修改。為現代人來說,不食肉多數是因為健康緣故,有些是為了減肥,還有些是出於宗教理由,但有些人往日本旅行時,都被迫破戒。這個被緩和後的會規就像是一趟去日本旅行的機會,並不是一樣絕對壞的事,但在誘惑面前,人總是軟弱。會士們面對當時世俗的誘惑時,似乎忘記了當初先祖在加爾默羅上的生活。那份祈禱默觀,實踐神貧,團體互助的生活色彩漸漸淡去。真福若望沙雷(B. John Soreth)是當時改革的先驅之一。在義大利和法國有許多會院開始了他們的改革,他們重新遵守「原初會規」,盼望把原本那份隱修的精神帶回給會士。再這期間,加爾默羅修女會也開始建立了。改革的會士和修女們就像一群被啟蒙了(enlightened)的人,對理性和自由給予一個高度的解放。所以,解放和改革,這個詞也是常常連在一起。
不知道讀者們對歐洲啟蒙運動有多少理解,這個運動推動了人對理性和自由的追求,沉醉於科學求證精神。啟蒙運動就像一道光,撕開了過往的陰霾,讓人看到東西。當這束光越來越強,強到讓人瞎了眼睛時,人又在某意義上跌入黑暗中。人在最光耀的面前,只能閉上眼,甚麼也看不到。你有這份經歷嗎?你這份敢於更新自我,接受光明,卻又在光明中,沉回於自我的黑暗中。在這黑暗中,你繼續「啟蒙」自己,追問:「我還剩下甚麼呢?」
【註】這個「原初會規」已和當初在山中隱修的傳統有所出入。得到最後修改的會規時,加爾默羅會已經轉移到歐洲。它們也和方濟會、道明會、奧思定會一樣,是一個托缽會(Mendicant Order)。但這沒有改變他們「默觀」的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