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Joshua Un
人在生活的實踐當中,總被一股張力影響着——科學與藝術。一邊是屬於「科學力」,它會提醒着你:時刻要運用理性邏輯地處事,循規蹈矩,將自我的情感先放在一邊。另一邊是屬於「藝術力」,它會輕聲細語地跟你說:盡情地表達你自我的思想,不要介懷形式的框架,像功夫醉拳一樣,無招勝有招。不知道你是被哪一方的力拉得靠近一點呢?
音樂是一個好例子。當人聽一段音樂時,一個基本的反應會是「喜歡」或「不喜歡」。這個反應可以是基於「科學力」,它讓人可以發現在這段演奏當中,某些位置出錯了——即本來是A音,卻發出了B音;所以就帶出了不喜歡的反應。這個反應也可以會受「藝術力」的影響,它讓聆聽的人覺得,不論演出者如何把A、B音準確地演繹出來,都只會像一個機器那樣,未能表達出這段音樂背後的那份意境(這裡有一大前提,就是每首歌曲或每段音樂都隱含着原創者的欲達之情)。這時,我們可以說,這份「藝術力」讓人判斷一個抽象的概念——Musicality樂感/音樂性。這個形上學的概念就如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人能向所有對「人」的定義發問,而不單單是滿全那些定義。一段令人百聽不厭的音樂,不是因為每一粒音都準確無誤地表達出來,而是在音與音之間,人能找到背後的意境。
再給予一個例子來說明這股張力的影響。內地近年有許多歌唱比賽節目,每位參賽者都希望能夠將自己的歌唱水準,透過短短的兩三分鐘的表演展現出來。所以他們都喜歡將一首歌曲改編,將高音和假音,甚至Rap(饒舌)也放在一起,以表自己的卓越才華。筆者看過一次演出,就是將以上的額外元素加入了陳慧嫻的《傻女》一曲之中。的確,參賽者表現得淋漓盡致,幾乎沒有出錯。但是我聽到不是傻女穿上毛衣,依戀舊愛的淒美,而是似一個「痴癲癲」的女孩在大喊。這又是「科學力」和「藝術力」在作怪,我只可承認,我是靠近後者的。
在堂區服務的過程中,發現有許多教友來望主日彌撒不是因為那份「科學力」告訴他們:「沒有守瞻禮主日是犯罪,所以要望主日彌撒。」反而在多次聚會交談當中,他們的心底話告訴了我:「我們來是來找天主。」不是單純地滿全誡命法律而參加「彌撒」,而是做這事是為了更靠近天主;也因為人是天主的受造物,祂是造物主,所以人敬拜祂。科學力只可以告訴我甚麼是彌撒,望彌撒為甚麼是屬於好的事。但能令一你有像Musicality樂感的,不是這份力,而是那份藝術力——一份令人感受到超驗的存在的能力(當然,沒有前者的存在是無法彰顯後者的美)。
讓我們能夠在這張力中,滋養我們的信仰生活。讓水與酒結合,等待奇蹟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