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段春生神父
徐光啟在信德方面所表現出來的熱誠,堪為基督徒的典範。萬曆三十二年(1604),徐光啟進京赴考,他到達京城後,「第一件要務就是來拜訪教堂,行懺悔禮和領聖體。有人說保祿(徐光啟的聖名)是如此的虔誠,以至在領聖體時竟忍不住流淚不止,就連站在聖壇欄杆旁的人們看了也一樣流淚不止。」
徐光啟奉教之後並沒有滿足於滯留在一般的平信徒層面上的信仰,而是通過聖依納爵.羅耀拉(S. Ignatius de Loyola, SJ, 1491-1556)的「神操」來鞏固和加強自己的信仰。所謂神操是指各種神修功課而言,即如「省察、默想、默觀、口禱、心禱等。神操一般規定為三十天左右,其操練的內容,按照奉行者的年齡、學識、天資和境遇的不同情況來掌握。神操一般是在靜默、祈禱、嚴肅和使人警省的氣氛中進行的。」徐光啟在家守制時,曾於澳門「在耶穌會士指導下,按照《神操》的規定,進行默想,並收到了成效。……徐光啟接受良好的《神操》訓練後,生活大有進步,他還將此神修工夫介紹給其他的中國教友。」如瞿汝夔因畏懼死亡而沉溺於煉丹術,徐光啟即「指導他遵照《神操》的靈修課程進行了全面懺悔,瞿汝夔於是拋棄了迷信活動,回到正常的人生軌道,重新成為一個虔誠的天主教徒。」為此利瑪竇說「保祿十分熟悉聖依納爵的精神修煉,把它們介紹給中國人去做。而這些中國人結果是傾向於信教;我們由它們的效果可以得出結論說,同樣的這種精神修煉也可以在這個國家創造奇蹟。」由此可見,徐光啟親身實踐的這種訓練基督徒信仰生活的「神操」,不僅對於徐光啟本人,而且對於當時的好多教友都起到了堅固信仰,強化信仰的功效。
利瑪竇記載徐保祿在家鄉為父親守制期間,「曾幾次訪問過澳門。他每次遇到從前的異教導師時,導師都勸他回到他的偶像教派中去,但他對他師傅的勸告只是嘲笑而已。」徐光啟的導師是焦竑,他對恩師一向是很尊敬的,但在信仰這個重大問題上,他絲毫不妥協。他不會因為任何人的奉勸,就輕易地放棄自己的信仰,即便是恩師的勸誡也絲毫不能使他動搖。徐光啟信仰之堅定,於此可見一斑。
1632年,72歲的徐光啟,入閣拜相,位極人臣,權傾朝野。此時,他的基督徒的生活非但沒有受到影響,反而比以前更加虔誠和執著。羅雅各在《徐光啟別傳》中寫道:「那時雖然國事日非,但他忠公體國,朝夕勤勞,辦事十分盡職,使崇禎極為滿意,因此倚畀日深。對於一位求治萬分急切,十三年中換了五十七位宰相的皇帝,文定公能始終不失信任,這真是極不易的事情。」雖然他日理萬機,處理國事極為繁忙,然而他奉教虔誠依舊不稍懈怠。每天在退朝後,他「先行默想功,跪天主苦像台前,省察所思所言所行,質於天主,過則悔之改之,有善則獻於天主,謂非天主助我,莫能行之。 」
根據教會的傳統,教友每年至少辦告解一次,但徐光啟每月辦三次告解,按照教會的規定,許可領幾次聖體就領幾次。更使人羨慕的是「他每次遇到軍國要事,一時不能決定時,便到聖體龕前和隱藏在面形裡的天主籌商核議。」據文獻記載,徐光啟「生平最喜歡的兩項神修工夫——每日神領聖體與誦念玫瑰經」。 他不僅自己這樣做,也帶動教友們去行這些熱心神功。
徐文定公堪為「國家的棟樑,聖教的柱石。」他把國家的事和教會的事,都當做自己最大的事情來辦。當他遇到棘手的國家大事,難以決斷時,總會通過謙卑的祈禱向天主祈求智慧,以獲得解決問題的方法。由此可知,徐光啟的信仰已經深入到他生活的方方面面,可以說,對於他的思考、工作、讀書、寫作,待人接物以及價值判斷都產生了重要的影響。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