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龐保頤（Aurelio Porfiri）
上一篇文章討論了答唱詠的表現方式。我們指出了一些方法不是最好的，有些雖是好的，但需要努力磨練和技巧。我們會理所當然地認為，為教堂音樂服務的人必然是熟練的。然而，不幸的是，現今大多數堂區的情況並非如此。因此，我們需要解決教會音樂的嚴峻困難景況。這就是為甚麼要理解教會音樂在禮儀中的重要性，以及禮儀在我們生活中應有的重要性。
梵二會議過後，有幾位音樂家嘗試尋找充分利用答唱詠的方法，其中一些嘗試毫無意義，一些則頗有價值。我認為，尼古拉．維托內（Nicola Vitone，1913-1974）的嘗試是其中一個最引人入勝的。他是來自意大利南部的神父，在音樂創作方面接受過嚴格培訓。他也是活躍的老師和作曲家，非常關注梵二的禮儀改革。會議後他於1968年，出版了一本小冊子，名為《答唱詠指南》（Guida al Salmo Responsoriale，Carrara出版），試圖為需要譜寫新答唱詠的人提供方法。神父在序言中說：「將答唱詠恢復至其真正的形式是禮儀更新最重要的任務之一。沒有歌唱的聖詠是無法想像的。這個儀式基本上是上主的話的莊嚴宣告：事實上是從聖詠家的歌詞裡宣告，由會眾以簡短副歌回應，本質上是回應獨唱者為信徒提供的默想信息。」維托內神父可能會驚訝地發現，很多禮儀專家和全球很多教堂負責音樂的人，對他總是唱出聖詠的願望，亦是正確的做法，大多置諸不理。維托內神父在同一序言中還提到另一件重要的事：聖詠音樂的即興特性。他想指出的是，每位表演者都可能有不同的變化，或為朗誦調（recitative）給予不同修飾。確實，即興詠唱可能是過去聖樂演奏方式的重要部分，即使今天我們沒有很熟練的歌手可以正確地做到這一點。
他為自己的方法舉了一個例子，介紹六弦音階的六音符（實際意思就是六個音符，可以說是六個音符組成的音階），這裡指的是從DO到LA。然後，他建議，因為大多數聖詠經文基本上分為兩個主要部分，所以他可以兩種方式處理旋律的短句：一是從音階的主音到屬音（第五個音），另一是經過簡短的旋律模式回到主音。有了這個資料，作曲家就可以為會眾準備副歌，為獨唱者準備經文配樂，以及為風琴手準備伴奏、前奏，間奏和後奏了。
會眾的副歌，是以我們之前所見的旋律模式來準備，但就採用維托內神父認為更加適合會眾歌唱的節奏結構。他指出了尊重詩句重音的重要性。副歌可以有長短兩種。如果是短的〔如：《主掌權》（The Lord reigns!）〕，可能只採用第一部分，即第一短句的旋律設計模式。如果副歌是長的〔如：《上主是我的牧者，我實在一無所缺》（The Lord is my shepherd there is never I shall want）〕，則可以使用整個旋律公式。
談到獨唱者，維托內神父解釋，其唱法有點像誦讀式和有點像旋律終止式與導奏之間。當然，對經文、各種類型和形式的應用，在這裡必須要很靈活、很謹慎地配合經文的不同需要。事實上，誦讀方式，在特定音符的朗誦調，可以很好地以混合旋律插入來鋪陳，使聖詠從音樂角度上也更引人入勝。神父還謹慎地解釋，歌手注意的重心是經文的提升，因此在很好地利用標點〔在音樂上，稱為轉折（flexa）〕之下，給經文朗誦更多變化變得重要。此外，他還介紹了終止式等的旋律選擇，使得可以有更多變化和靈活性。
風琴手的任務是配合會眾和獨唱者的詠唱，但還要以前奏曲帶出聖詠，提示會眾快要歌唱的旋律，並可能在獨唱者回到原點時奏出後奏曲。在小冊子中，作者展示了一些精巧的伴奏範例，包括前奏曲和間奏曲，這些都是出色作曲家可能做到的好例子。
維托內神父的作品當然值得參考，但也有可批評的地方，以闡明其優缺點。正如我說過，這本小冊子是在梵二會議後出版，一個充滿熱情的年代，教堂和聖殿仍然聘請專業音樂家。因此，維托內神父的建議，交到有技巧的音樂家手中是沒問題的，但交到沒太多音樂培訓的志願者手中就很難成功了。在出色音樂家的手中，這會是個很好的解決方法，尤其是對有適度音樂方案的教堂。
同樣地，正如我曾經說過，作者也提到過，要避免機械地對所有聖詠應用相同的旋律，因為這只會減低聖詠中存在着的巨大多樣性。它們是完全不同的。因此，使用此方法可能遇到的其中一個最大問題，是將相同的旋律模式應用於許多的不同經文。我知道這也是額我略聖詠的做法，但我們談論的，是非常熟練的音樂家和歌手的作品，他們十分熟悉聖經以及將經文融入音樂的方式。我們現在是不同的情況。因此，這有變得沉悶的危險。
正如我提到，你需要優秀的音樂家，優秀的風琴手，他們必須能夠靈活並適應不同的經文，以及不同的音樂和禮儀環境。不幸的是，今天我們幾乎沒有風琴手，他們有些不是真正的風琴手，而是鋼琴手。這是我在亞洲居住多年的經驗。我聽過許多「風琴手」在教堂裡彈奏，但實際上，其中九成是鋼琴手在彈奏風琴。我怎麼知道？很容易的，他們在彌撒中只使用一個音栓演奏，且從不使用風琴的踏板。令人遺憾的是，在亞洲沒有演奏風琴的傳統。即使我遇到經正式培訓的真正風琴手，能夠在當下靈活即興地演奏者，仍然是遙不可及的。他們只是演奏者，也許甚至是優秀的表演者，但對真正風琴手應有的技能一無所知。當然，我敢肯定，還有一些是我未曾遇過的，並非我很好地描述的風琴手，我只是以自己有限的經驗來討論。
我剛剛概述的答唱詠方法，對於資源有限的堂區和教堂可能是個很好的解決方法。你至少需要一位優秀的教堂音樂家，他也許還可以演奏風琴。如果領導層有強烈的意願，以有限的資源建立一個體面的音樂計劃，其實並不困難。
Follo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