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龐保頤(Aurelio Porfiri)
在討論聖詠的過程中,我們從基督徒歷史上最重要的思想家們中獲得許多有益的啟發。我們看到聖詠如何在猶太人的歷史中深刻存在,它們是如何被耶穌本人所珍惜,經常引用這一卷偉大的歌集。
然後,我們看到四世紀的聖亞大納修(Saint Athanasius)怎樣提醒我們,為何頌唱聖詠是如此重要:「主要是出於兩個原因。首先,神聖的作品應該以詩歌和散文來讚美上主,這是適當的,因為詩歌的形式較為自由,限制較少,聖詠與讚美歌(canticles)和頌詞(odes)一起描述,確保人們用盡全力向上主表達對祂的愛。其次,原因在於詠唱聖詠對歌手產生一致性的效果。因為它要求每個人的整體注意力集中在詠唱聖詠上,從而解決了他平常的心不在焉和相應的身體混亂,猶如幾支長笛的音符構成和弦的效果一樣。」
接着,我們有聖奧斯定(Saint Augustine),另一位對這一卷輝煌詩集的出色評論者,他也為我們提供了很好的資料來深思聖詠:「我們受敦促向上主謳唱新歌,就像新人學會了新歌。歌曲是一件快樂的事;更深層次的是,它是愛的事物。因此,任何學會了愛新生活的人都學會了謳唱新歌,新歌使我們想起了我們的新生命。新人、新歌、新盟約,全都屬於上主的王國,所以新人會謳唱新歌,並且屬於新盟約。」。
再來,我們關注了聖亞豐索(Saint Alphonsus Liguori):「每個人只要稍加注意,就能確定聖詠富有神聖的光輝、神聖的箴言、熱切的祈禱,還未計算達味獨留給我們關於耶穌基督救贖世人的許多預言。」
然後是兩位較現代的思想家,劉易斯(C.S. Lewis):「然而,必須要說的是,聖詠是詩歌,而詩歌是要歌唱的:它不是教義的專著,甚至不是講道」;以及迪沃.巴爾索蒂(Divo Barsotti):「『如果《聖詠集》是人的話語,那麼,確實沒有哪本書能更好地描述人類生命的苦難和悲劇,也是救恩的戲劇。』嘩,我認為這真的很有力而且真確。聖詠並不是對我們的禱告發出安慰的收據,而是深入生命,那是一場救恩的戲劇,其中有善與惡兩股力量相互鬥爭。我們常希望見到宗教只是生命的一種慰藉,當然它也有慰藉,但聖詠告訴我們,只有當我們接受生命時,宗教才能安慰我們。它們給了上述鬥爭的戲劇性呈現,它們向我們講述了掙扎、喜悅、悲劇、讚美,以及我們在塵世間所經歷的各種情緒與感覺。」我在這裡引用前幾章的一些例子,因為我認為,顯示整個基督宗教歷史如何給予聖詠重大關注,是非常重要的。我們不僅在談論猶太人或天主教徒,而實則是每個關注《聖經》的人,聖詠是我們祈禱生活的核心。
說到這裡,我們必須知道聖詠在今天與人們仍息息相關,如同在往昔一樣。我們應該要更小心、更專注地好好地研讀它們,但我們無法避免去處理它們。每當我聽到稱為「新聖詠」之類的新祈禱集時,我總會很懷疑。我並不是說我們不應該有現代的禱文,而是稱之為「新聖詠」實在有點誤導,因為當原有的《聖詠集》適合各個時代的男男女女之時,你並不需要「新聖詠」。正如前述,我們可以有新式的禱文,這很好,但《聖詠集》不需要補充,它需要我們更仔細和留心地去了解和研究。這就是撰寫此系列的原因,以提供更多有關聖詠的見解,使每個人都可以更享受地利用這卷偉大的詩歌集去祈禱,並給予它應有的地位。因此,在聽取了「古代的大師們」對聖詠的見解後,我也想介紹一些現代學者的看法,因為基於聖詠的重要性,它們應該成為研究焦點,以更好地理解及翻譯它們。我們之前曾提過翻譯問題,這肯定不是次要的問題。當你從一種語言翻譯成另一種語言,就會失去一些東西。例如,我以「incredible」一字來做例子,美國人用它來指欣賞某些東西,但是我們無法用意大利語來對等翻譯,因為在我的語言中,它的意思太強,且僅保留給非常特殊的事物和事件。我們有無數這樣的例子。你可以想像這對古代語言翻譯的影響。
達味.博斯沃思(David A. Bosworth)教授於2003年在美國天主教大學獲得聖經研究博士學位。他是天主教徒,專門研究希伯來語故事和詩歌,以舊約中的暴力為主題,並研究阿卡德語(Akkadian)和烏加里特語(Ugaritic)等古代語言;他還對達味王(King David)進行了一些研究;即使不是全部,許多聖詠的創作都歸功於達味。所以我問了博斯沃思幾個有關聖詠的問題。
為何你決定研究舊約的記敘體?
「我最初研究舊約故事,因為我對故事是如何運作,它們是怎麼吸引和影響我們,產生了興趣。」
聖詠是如何敘事,它們使用甚麼策略?
「很多聖詠只有一個鬆散的敘事結構,而且在講者背景方面含糊不清和很一般。因此,它們可以是由很多不同的人在各種不同情況下無休止地「循環再用」或重用。雖然聖詠的整體背景是模糊的,它通常使用特定和豐富多彩的意象來描述情緒。生動的詩歌和人物使用的開放性的結合,使聖詠成為很多人祈禱的寶庫。」
大多數人都是閱讀聖詠的翻譯。我們從原文中失去的最主要部分是甚麼?
「翻譯總會丟失一些東西。所有通曉兩種語言的人都可以體味到詩歌從一種語言翻譯成另一種語言中所失去的。如果可以用英語閱讀莎士比亞,誰會想以西班牙語來閱讀呢?每種語言的字詞都有很多其他語言無法對應的意思和關聯。」
你認為有甚麼現代詩歌可以與聖詠相提並論?
「大多數現代詩歌給我的印象都與聖詠不同。當代詩人往往非常具體,而聖詠作家傾向含糊和暗示。」
劉易斯在他關於聖詠的書中給了我們這句至理名言:「對我來說,聖詠最有價值的地方,就是它表達了上主使達味跳舞的同樣喜悅。」這只是一個很好的說法,還是當中包含了真意?
「對一些人來說,這是實確的。辨認出有關聖詠「最有價值」的地方就如指出一首自己喜歡的聖詠那樣主觀。」
你對聖詠的「作者」進行了一些研究:誰是達味王?
「許多聖詠都歸功於達味,因為他在《聖經》首次出現時,就提到他是歌手和作曲家,而且他在〈撒慕記下〉裡為約納堂(Jonathan)作了一首哀歌。因此,他成為了聖詠可以歸功的著名人物,尤其是那些哀悼個人的聖詠。他創建了一個期待默西亞的王朝,征服了耶路撒冷並制定了建造聖殿的計劃。他在軍事上取得了成功,上主向他保證他的王朝永遠不會衰敗,這導致了人民在耶路撒冷淪陷後對默西亞的寄望。達味再三被銘記為以色列第一位亦是最好的一位國王,他的榜樣為光榮的未來帶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