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龐保頤（Aurelio Porfiri）
教會音樂總監必須注意樂器在禮儀中的正確使用。通常這是教會音樂項目中最有問題的其中一部分，因為太多牧者允許使用禮儀中不該佔有一席位的樂器。
有些人會好奇哪些樂器是允許的。實際上教會已經就此問題提出了一些明確指引。如果我們看一看聖庇護十世（Saint Pius X）1903年11月22日發布、影響深遠的聖樂文件（我們先前已提及的自動手諭），可在第六章發現：「雖然適合教堂的音樂純粹是聲樂，但有管風琴伴奏的音樂也是允許的。在某些特殊情況，有適當限制內及合適的保護措施之下，其他樂器可以是允許的，但根據《主教禮儀書》（Caeremoniale Episcoporum）條文，必須得到教區主教的特別許可。由於唱歌應常常佔有主要位置，因此管風琴或其他樂器應僅作輔助之用，而不應蓋過它。在聖詠之前有長前奏，或用間奏打斷聖詠，都是不允許的。作為聖詠伴奏的管風琴，在前奏、間奏等地方，其聲音不應受樂器的特殊性質所支配，而是必須融入上述的所有聖樂特質。在教堂內使用鋼琴是禁止的，也禁止使用嘈雜或不嚴肅的樂器，如鼓、鈸、鈴等。嚴格禁止樂隊在教堂裡演奏。只有在特殊情況下，經主教同意，才可以允許數量有限且合理使用，並與場地大小成比例的管樂器，但樂曲和伴奏應以嚴肅恰當的風格寫成，並在各個方面都適合於管風琴的採用。在教堂外的遊行，主教可以允許樂隊演奏，前提是不能有世俗的樂曲。在這種情況下，樂隊僅限於為參與遊行的歌手或信友團體以拉丁語或本地語演唱的一些屬靈聖歌伴奏是可取的。」
我認為這裡的觀點非常清晰，合唱團總監要了解樂器是由他負責的，這一點很重要，因為合唱音樂的首位是無伴奏合唱，管風琴只是為此服務。其他樂器或可以允許，不過要謹慎地對待，尤其小心那些與世俗有很強聯繫的樂器，例如鋼琴，或者今天我們會說是結他。我知道在教堂通常遇到的問題是出在結他上，不過我們應該要非常清楚：結他是一種非常高貴的樂器，但它在教堂裡演奏的方式與在豪華派對上的演奏方式是一樣的；這是完全不能接受的。如果以適當的藝術性彈奏結他，或許可以考慮在禮儀的某些部分使用，但不是在禮儀期間99％的人都彈結他。而且因這種樂器本身的特性，它不適合作為唱歌的伴奏。
在《禮儀憲章》（Sacrosanctum Concilium），即梵二會議關於禮儀的文件中，我們知道：「管風琴在拉丁教會內應極受重視，當作傳統的樂器，其音響足以增加教會典禮的奇異光彩，又極能提高心靈，嚮往天主與天上事物。不過，依照第22節二項、第37節及第40節的規定，在地區教會主管當局的審斷與同意之下，也可以在神聖敬禮中，准用其他樂器，惟必須適合或可以使之適合神聖用途，符合教堂的尊嚴，又確能使信友獲得益處。」
在這裡我們可以看到，指令一方面非常清晰，另一方面卻也很抽象。顯然，管風琴是禮儀樂器中的佼佼者。它總是有崇高的位置，應該竭力訓練人們使用管風琴。談到樂器時，憲章比起自動手諭模糊，但訊息仍然清晰易懂：管風琴以外的樂器，根據教堂的尊嚴和信徒的教益，適當地用於禮儀的神聖用途時，是應當允許的。
要注意它說必須適合或可以使之適合用作禮儀。那是甚麼意思？這意味着它們的演奏方式至少應與它在世俗的用法不同。我們在這裡可以再次看到結他的問題，在伴奏聖樂或流行音樂時，結他總是以相同的方式彈奏。
正如前述，管風琴是主要樂器。我們當然知道並不是所有教堂都有能力擁有管風琴，因為它非常昂貴。我們期望每間教堂都能負擔得起真正的管風琴，而在不可能的情況下，電子管風琴也可以作為真正管風琴的臨時替代品，即使它們肯定不一樣。我們所說的，是模仿真實管風琴聲音的電子管風琴，而非與禮儀無關的其他精美樂器。
如果合唱團總監的角色對禮儀音樂很重要，那麼管風琴師的角色也同樣重要。管風琴的演奏連接和支持禮儀的不同時刻，可以說，管風琴師應該能夠與禮儀一起呼吸，從而使禮儀所達到的，能夠在信徒心中每一刻都引起共鳴。要這樣做到，就要避免出現鋼琴手演奏管風琴時的常見錯誤：使用單音栓或音區。據我在亞洲參與彌撒的經驗，我可即時意識到演奏管風琴的人不是管風琴手而是鋼琴手，因為他在整台彌撒以一個音區演奏樂器。
鋼琴手演奏管風琴的一個常見問題，就是不使用踏板；但使用踏板是管風琴師的一大特色。就管風琴而言，不使用踏板確實很奇怪，你會覺得少了甚麼。當然，我知道演奏者使用踏板需要經過一些訓練，但我真的認為有必要為管風琴這樂器特有的聲音增添深度。
合唱團和管風琴是緊密相連的。合唱團在詠唱某樂章時，司琴不能演奏其他樂曲。合唱團總監和司琴（當他們不是同一人時）應經常計劃好特定的歌曲該配以哪種風琴音樂，令音調和力度沒有太大差異。
為合唱團的詠唱伴奏一點都不容易，尤其是當合唱團的水平不是很高的時候。管風琴手應能就合唱團的詠唱作出調節，最大程度地減少發生錯誤的可能性，並且可以在一個百分秒内預知合唱團可能會出現的聲調問題，或小心注意合唱團歌唱的方式來帶領他們的韻律。管風琴手是首位和最重要的一位聆聽者。
最後，我們需要強調，對管風琴師而言，即興演奏的重要性。在不鼓勵創作的文化中，這可能是個很大的問題。但是，一個不會即興創作的管風琴手確實缺少了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因為實際情況是，您無法真正「計劃」一場禮儀，事情實際發生的時間是無法預測的，琴師的演奏空間同樣也很大。因此，不能即興創作的管風琴師總會有很大的困難。你可以立即聽得出琴師是否有能力即興演奏：當唱完某首歌後，不知道該演奏甚麼來填補剩餘時間，只會不斷重複合唱團詠唱的同一首歌而不懂得作出變化。在這種情況下，對於歌唱禮儀的整體形象，這確實是一個大問題。
作者不代表本報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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