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布拉干薩公爵及葡國王室領袖
葡萄牙在全球發展屬聖神的帝國
文:Marco Carvalho
布拉干薩公爵(The Duke of Bragança)杜阿爾特(D. Duarte Pio)上月親臨澳門,接受由中菲亞洲國際和平獎基金會(Sino Phil Asia International Peace Awards Foundation)頒發的「和平獎」 ,以表揚他對東帝汶人民所作的貢獻。在短暫訪問澳門和香港期間,這位葡萄牙王室領袖特地參與一年一度的大耶穌出遊,與教友們一同穿梭澳門的大街小巷;而《號角報》葡文版亦有幸與他進行訪談。
您剛剛獲中菲亞洲國際和平獎基金會授予「和平獎」,而該頒獎典禮在澳門舉行,您認為這有甚麼意義呢?
當時他們告訴我有意頒獎給我,並如其他獎項般,考慮在菲律賓舉行頒獎典禮;但我請求典禮在澳門舉行,因為我認為在澳門舉行的話,會比起在菲律賓舉行更有意思。
您如何在今天的世界中,擔當締造和平的角色,這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
不論在葡語系國家,或是在亞洲和非洲,我發現我的家族地位、作為葡萄牙王室代表,在君主制依然存在的國家,都有很大的影響力。例如在泰國,我獲泰國皇室邀請,這本身已具有一定的意義。又例如,我記得在日本時,我去拜訪天皇,他在家門口為我送行。負責接待的酒店司機也稱印象非常深刻,他致電給[酒店]管理部門,當我們抵達酒店時,所有管理人員都在門口迎接我,因為我是由天皇親自迎接的。然後他們也為我換了房間,因為當時我訂的是最便宜的房間,而那一家也是相當昂貴的酒店。最後,他們以最細小房間的價格幫我安排了一間套房。這——家族地位——無疑有很大的幫助。事實上,在我個人的立場,一般有常識的人都認為這都是正確的(雖然有些人可能不同意,但至少他們接受)。這就是為何從共和圈子到較保守圈子的人,都頗接受我的原因。例如,我去東帝汶所需的印尼入境簽證上寫着「Rajah de Portugal」(葡萄牙酋長),而印尼酋長仍然是非常重要的人物。「酋長」代表着古老的印尼王室。作為來自葡萄牙的酋長,我很容易接觸到高階層的人,而許多人是沒有機會接觸到的。
在東帝汶的議題上,某程度上您也預視了,只是後來成為整個葡萄牙的事情⋯⋯
因為一些政治家已經放棄了。他們認為在東帝汶問題上繼續與印尼發生術突是不合理的,尤其是在美國與印尼結盟的情況下。他們忘記,葡萄牙掌權者的首要職責便是保護葡萄牙,這遠早於他能扮演其他角色。在政治上、軍事上、經濟上和各方面,都要保護葡萄牙,而許多政治家都忘記這一點。另一方面,若政府接受的話,我願意為他們提供更多的幫助,這正是因為聯繫的便利性。現時我唯一一個還沒訪問過的國家,便是北韓。
您曾在不同時期到訪澳門。您如何看待澳門這些年來的發展?
是的,有些方面總是頗微妙。例如,我認為理應避免,甚至在未來都應該避免,去容許過多的重建或施工,至少在澳門半島;若實在需要施工,最好是在島上或一些較合適的地方,而不是在舊城區或具歷史價值的區域。這是應該採取的預防措施。然而,一些與葡國歷史沒有關係的政治家們,對澳門文化遺產的保護也表現出類似的關注,這一點是難能可貴的。
所指的遺產,不指是可見的物質遺產⋯⋯
不,不。還包括精神上的遺產!
今次訪澳您還特意參加了大耶穌出遊⋯⋯
這是非常感人的,看到一個在葡萄牙流存幾個世紀的出遊,又在這裡流存數百年的教會仍有如此強烈的信仰表現,這是十分有趣的。整條街上都是跟隨出遊的人們。可幸的是,我們的祖先以一種深刻的方式,將對基督和聖母瑪利亞的虔敬帶到這地方,並一直延續至今。我在出遊隊伍中,看到許多人向我解釋說,甚至他們自己也不是天主教徒。他們當中有的是佛教徒、道教徒或新教徒,但對他們來說,參與出遊十分重要的。
這種宗教要素、天主教要素,是否也是葡萄牙留給世界的其中一份產業?
這是最主要的,也是歷代葡王們意識到,他們有義務將這種信念推向全球其他地方的原因。首先是迪尼什一世(Rei D. Dinis)和依撒伯爾王后(Rainha Santa Isabel)的思想,然後是第五帝國、也是一個精神帝國的思想,而不是政治帝國,因為葡萄牙的角色不是建立一個政治帝國,而是在世界上發展聖神的王國。若你仔細觀察,這就是為何在帝國發展過程中,幾乎沒有葡國人的征服,但一切都與結盟和協議有關。當我們受到攻擊時,特別是受到土耳其奧斯曼帝國(the Ottoman Empire)攻擊時,我們唯一的戰爭便是反擊。
最後一條問題,這也是一條頗挑釁的問題。陪同您今次出訪的是您的兒子,波爾圖公爵迪尼斯(D. Dinis)。若葡萄牙仍是個君主制的國家,您的長子阿豐索(Afonso)將會是下一任國家元首。您認為您的兒子中會有人成為葡王嗎?
這取決於葡萄牙人的邏輯推理。從邏輯上思考,在葡萄牙,如果我們嘗試了解當今歐洲和世界上哪種體制運作得更好,是共和體制還是君主制,只需進行比較便可。很少有君主制的國家在政府層面存在不誠實的問題。這是非常罕見的!而且通常都是次要的問題。不民主的共和體制非常腐敗,而且佔很大的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