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Vitor Teixeira
譯: 余漢釗
十五世紀的教會活於紛爭和危機之中,以及瀕於解體的邊緣。但舔過了傷口,重新組織之後,便繼續往前走。雖然沒有把所有問題解決以及把痛傷治療,但亦克服了危機和重現生機。教會內彼此溝通的能力削弱了,但最嚴重的是曝露了教義上、體制上和組織上的弱點。
西方教會的大分裂,亞維農另立門戶的教廷以及大公會議至上的理論,把教宗的權威和他的光環大大地減低。我們在此要解釋,會議至上主義(Conciliarismus)是指大公會議或普世會議是教會最高權威,原則上或於某等情況下,凌駕教宗之上。亦即是說:會議的權力比教宗更大。這些理論看似簡單,但正是問題的所在,亦是亞維農分裂之後,文藝復興年代,教會面臨最大的分裂危機。
會議至上主義認為會議是由整個教會的代表組成,權力是直接來自基督,因此任何人士,教會組織機構和全體教友,甚至教宗本人,都應服從。這是一個教會改革的運動,維護會議在神聖事務的最高權威。很多時被認為是教會內更多民主及少點權威的趨勢,但同時是阻力重重,並引發了無數辯論以至於決裂。而十六世紀的改革,很多時是出於神學的爭論,而這正是會議至上主義所反對的。
馬丁路德
歐洲中部的民族主義思想的產生,創造了一個政治及文化環境,讓路德主義能在德國地區強烈地煽動起來,特別是在神聖羅馬帝國之中。這派民族思想主要是反羅馬,源於日耳曼與教宗國間之鬥爭,是吉伯林派(擁帝派,Ghibellini)和歸爾甫派(擁教廷派,Guelfi)之間的另一議題。
神學對此沒有多大的幫助。爭吵對基層群眾沒有多大影響,只限於高層社會,群眾只認為這是神學方面的討論,教義和理論的設定,對他們是無關痛癢,同時亦沒有人給他們明確和建設性的解釋。學者們與一般群眾因為神學及語言問題之爭論(拉丁文及希臘文對本地文字)而引起的這道鴻溝,開啟了改革之路,並如其他異端或如薩沃納羅拉一樣,令群眾趨之若鶩。沒有人去解釋神學,或只以本地語言去講解(今天歐洲各國的語言便是在那時候出現的)。
神學變得更形理論化,而很多時是過份了的,且逐漸遠離了教父學的來源,差不多再沒有聖經的根據。神學家應該做的事卻沒有去做,甚或忘記了羅馬的主要憂慮——撰寫教會的概論及其詮釋,亦即是神學。
留下了很多問題需要策劃和確定及給予解釋,比如說調解的理論。這神學上的缺口讓很多作者繼續他們對抗教會的言論,反對教會的架構,反對教宗或會議的權威,還有解釋的出處和其他基督徒作者等。教會差不多從未理會過神學的定義,忘記了組織一隊神學家的團隊,他們要在神學教義上見解一致,立場堅定及清晰,有能力避免產生疑問或爭議或無意義及過份的辯論。讓那等自稱先知的人士擔任那些職務,如薩沃納羅拉,或那些神評論家,如:伊拉斯莫(Erasmus Roterodamus),馬丁路德(Martinus Luther)等。
天主的子民,廣大的人民群眾,仍然忘記了或是沉迷於以拉丁文為主的古老傳統,聖詠和無盡的禮儀,聖人年曆,公共及集體敬禮,巡遊和禱文等,全部都是用拉丁文去進行的,很少人明白的。很多神職人員忘記了自己的信眾,當然並不是全部的神職人員。群眾需要浄化風俗、禮儀和民眾宗教表達方式,還有就是神職人員的個人生活,教會的太貴族化和脫離群眾的組織架構。改信異端或跟隨一個佈道人是更容易,因為只要用他們聽得懂的語言或是大肆抨擊教會便可以了。你只要融入神職人員及天主子民的生活及風俗改革之中,你便會打動人心及引起激情。
十六世紀初期,人們要的是回歸早期的教會,一個純真及簡單的教會,一個著重內心而非表面的教會,不再受敗壞的傳統風俗及陳規所束縛。更多人談論及著寫心靈方面的東西,諷刺法利塞式的表面儀式,反對只關注外表而忽視心靈的繁文縟節。
讓我們看看伊拉斯莫於1503年出版的基督衛兵手冊(Enchiridion militis christiani),那是這些概念、願望和感受的最佳總結,且成為了歐洲的暢銷書。也不要忘記古騰堡(Johannes Gutemberg)是於十五世紀中葉發明活字印刷,自此以後,大量的活頁、書籍和冊子流行於世,思想廣泛傳播,並吸納了大量的讀者。
貧窮與羅馬的奢華、宮廷和沉浸於文藝復興的藝術與文化氛圍的教會,形成了對教會改革的強烈訴求。他們當時只要求教會改革,但後來卻演變成新教及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