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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瑪竇】(16)-十字架風波

文:段春生神父

最讓利神父擔心的是,馬堂在神父的行李中找到了一個精美的耶穌受難的十字架,這是一個木雕苦像,上面刻畫着耶穌,鮮血淋灕,栩栩如生;一見到這個十字架,凶殘的大監馬堂立時大叫起來:「你們做了這個邪惡的東西,是要刺殺我們的皇帝,做這種玩意兒的人不是甚麼好人。」利神父不願意告訴馬堂,十字架上被釘的人就是我們的救主耶穌基督,因為這個無知的人是很難理解的,況且當時也不是講述這一高深教義的場合,尤其是說給馬堂這個貪得無厭的太監,他會認為這是利神父在為自己開脫罪責。神父看到在場的人都怒視自己,因為他們覺得神父很殘忍。於是,利神父便解釋:「這其中的含義是別人想像不到的,祂是我們西方一位偉大的人,為了拯救我們,才被釘死在十字架上。因此,我們畫祂、雕塑祂,以這樣的方式紀念祂、感念祂,以表達我們的良好心願。」聽了這番話,兵備道說,用這種方式紀念,似乎不太合適。

但馬堂仍不罷休,瘋狂地指責十字架,並說神父們要因此受到懲罰。馬堂對耶穌受難十字架滿腹懷疑。但當他檢查其他東西時,又在一些盒子裡發現了這種十字架,有雕刻的,也有繪畫的,這時他真的認為,這些十字架必定是邪惡之物。馬堂第二次從神父們住處拿走獻給皇帝的東西有:兩隻裝滿聖髑的聖髑匣,一隻是用硬木做成的,形狀像一個十字架;另一隻做得像一本書。此外,還有一個彌撒中使用的聖爵。

利神父向馬堂索要聖爵,還告訴他該聖爵專門在彌撒中使用,除了神職人員,其他人都碰不得。但是,馬堂拿起聖爵,以他那雙褻瀆神靈的手,上上下下地摸了一遍,還一邊摸着一邊說:「你們怎麼說不讓人摸呢?」這時,利神父拿起那個裝滿銀子的錢袋,極其失望地對他說:「閣下要是願意,可以拿走比這聖爵貴重一倍的銀子,而把它還給我們,我們還要用它來舉行彌撒聖祭。」看到這一幕,兵備道深受感動,便對馬堂說:「看來神父並非在乎這個用銀子做成的聖爵,既然他願意用雙倍的價錢換回它,就證明他的確很崇敬這東西。」馬堂最後亦將聖爵交還給利神父。

這些事情發生後,利神父憂心忡忡,他擔心去北京的計劃落空,更擔心在中國開創的傳教事業會因此而毀於一旦。為此,利神父不斷地祈禱、懺悔、奉獻彌撒,熱切懇求天主憐憫,為拯救中國人的靈魂。

天主對利瑪竇神父一行人的考驗還沒有結束。馬堂準備上奏折,詆毀利瑪竇,說利神父身帶邪惡之物,對中國人圖謀不軌。馬堂還讓大家都知道神父們是壞人,到中國為非作歹,應該將他們捆綁起來遣送回國。利瑪竇神父的好友鍾萬祿,甚至建議要把隨身帶來的十字架全部化為灰燼,不要貽人口實;如果神父們不想逃走,則要托朋友上書給皇帝,請皇帝允許他們回國。利神父感到自己面臨的是前所未有的危險,甚至比預想的還要嚴重。於是,他派遣鍾鳴仁修士逃過哨兵的監視,去北京找朋友幫忙,但北京之行卻於事無補。因為,馬堂欺負神父們的惡名早已傳到了北京,利神父在北京的朋友們也都怕惹禍上身,因為皇帝只聽信太監們的一面之詞。鍾鳴仁修士從北京回來後,神父們看到依靠人的幫助徒然無功,最明智的辦法就是熱心祈禱,堅信依靠天主保護,便會使神父們無往而不勝。於是大家下定決心,若太監馬堂再來搗亂,則不惜殉道,以此來獻身中國教會的福傳事業。

最終,天主俯聽了利神父的祈禱,以其大能的手臂扭轉乾坤,使神宗皇帝改變了主意,從宮中傳出聖旨,命利神父即刻進宮獻上禮物。皇帝還下旨派一名官員,陪伴利神父一行人,一直到進宮為止。此外,皇帝又命禮部調查此事,並讓他們就這個問題再呈一份奏折。在六個月的時間,事情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簡直令人不可思議,大家都認為是天主扭轉了乾坤,要特別保守利神父在中國建立的傳教事業。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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