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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恕別人帶來無比的喜悅

文:高凡濤神父(Fr Fausto Gomez, OP)

有些人沒法寬恕他人;有些人寬恕了但不會忘記;有些人會寬恕,但只有當冒犯者請求他們原諒時;此外,還有一些人不會寬恕自己。可幸的是,我們當中仍有許多人,願意經常寬恕所有的人。

寬恕別人是真正人性和神聖之愛(愛德)的特質,也是喜樂的基本特質。作為基督徒,我們尤其應該以寬恕的愛,去對待、去愛所有的人:一個會去愛的人,也會寬恕別人

耶穌邀請我們接受諸聖及殉道者所見證的無條件寬恕(參閱宗7:60)。他說:「你們若寬免別人的過犯,你們的天父也必寬免你們的;但你們若不寬免別人的,你們的父也必不寬免你們的過犯。」(瑪6:14-15)我們記得不寬恕的惡僕的比喻(瑪18:21-35)。聖西彼廉(St Cyprian)曾評論:「僕人的巨債被主人寬恕了,但他並沒有寬恕欠他小債的同伴;這就是為何這惡僕所得到的寬恕,最終被主人收回;到了最後,他沒有被寬恕。」聖保祿問耶穌的門徒:「就如主怎樣寬恕了你們,你們也要怎樣寬恕人。」(哥3:13,參閱厄4:32)

基督徒的寬恕,只是「驅逐仇恨,拒絕對他人懷惡意;這是罪犯皈依的希望。」(E. Lasarre)傳統上,寬恕意味着忘記、抹去別人對我們犯下的過錯。到了二十世紀下半葉,一些神學家開始喜歡以另一種方式,去記得、謹記,而非忘記或抹去。我想說,記得他人對自己的冒犯,也是另一種癒合的傷口。

有些人不快樂的一個明顯原因,就是他們沒有能力原諒冒犯自己的人。不寬恕會傷害靈魂:傷口會一直存在,直至以寬恕作治療的良藥。

為我們許多人而言,能夠寬恕他人,是一項艱鉅的挑戰。寬恕和忘記,或是以另一方式去記住,一點也不容易,有時更是十分困難。通常,寬恕是一個持續性的過程,當中有不同的步驟:不希望犯罪及冒犯,為對方祈禱,希望行善,最後生愛。

一、「我寬恕,但我不會忘記。」那你並沒有寬恕。「不忘記」就是意味着「以一個錯誤,來回答另一個錯誤」:猶如「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真正基督徒的寬恕,也就是要忘記。我怎能忘記呢?我記性很好!若一個人常記得他人對自己的過錯,這個人也會記得是一個癒合的傷口般。天主忘記我們那些被赦免的罪。曾有一個故事,一名有神視的女子,稱能看到天主,但她的堂區神父並不相信。神父對她說:「好的,若妳能道出我隱秘的罪,我相信妳。」在她的下一次神視中,她問天主;隨後,便對神父說:「我問了天主,祂告訴我,祂已忘記了您的罪過。」聖詠中記載:「祢[天主]將我所有的罪惡盡拋於祢背後。」(依38:17)基督寬恕那些把祂釘在十字架上的人:祂沒有要求他們去請祂寛恕,相反地,祂自己甚至原諒他們,也請天父原諒他們:「父啊,寬恕他們……」(路23:34)

二、「若他/她要求,我才會寬恕。」我們是如何寬恕別人的呢?我們是否只有對方感到抱歉時,才寬恕他們?不是這樣的。我們不是天主,當我們悔改時,天主總是寬恕、原諒我們。當別人要求我們寬恕他們時,我們會質疑他們、懷疑他們嗎?盡量不要心想「我們知道他們的意圖嗎?」我們可能會質疑!但是,如聖多瑪斯.亞奎納告訴我們,質疑——在道德倫理上——是錯誤。

三、「我不會原諒自己。」我們所有人——罪人——一生都會犯錯、犯罪。及後,我們自責:我怎麼會這樣做?我承認自己的罪、在告解聖事中告罪,天主便會寬恕並忘記它們。有些人建議,完全忘記我們被赦免的罪過:玩泥濘,會再次讓我們變得骯髒!其他人則選擇記得自己從前的罪過,讓自己能更深層地悔改。亦有些人選擇強調天主的憐憫,而非自己已被赦的罪過。聖方濟.沙雷氏告訴我們,被耶穌親自寬恕後,瑪利亞瑪大肋納再也沒有回顧自己糟糕的過去。我們糟糕、骯髒的過去已被埋葬了。我們應著眼於現在,踏上忠實、充滿希望的愛的腳步走向未來。

是甚麼讓寬恕成為可能的,甚至具吸引力的呢?天主在我們內的愛。真正的愛鄰人,就是需要寬恕所有的人,這包括我們的敵人。聖依西多祿(St. Isidore of Seville)曾說,也許不是所有人都能夠與窮人分享,但所有人都能夠寬恕。

四、我們謙卑地請求天主的寬恕,還有我們曾冒犯的人的寬恕。這個請求能幫助我們意識到自己的軟弱,使我們擺脫罪惡的奴役,並使我們更能容易寬恕他人。那請求天主寬恕我們祖先的罪過,這又如何呢?這是一個常見的現象,請教會、教區、團體為過去所犯的罪去請求寬恕。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為各自的罪惡感到抱欺,好能寬恕他們,並盡最大努力不在今天重犯前人所犯過的「罪」。

我們嘗試誠懇地經常寬恕,正如耶穌對伯多祿說「七十個七次」,那就是時常的意思了(參閱瑪18:22)。我們寬恕所有,但也憎恨所作的惡事。我們知道各自的軟弱,更發需要祈禱。按聖女大德蘭所言,祈禱能引領我們寬恕。作為我們晚間祈禱的一部分,我們祈求天主和近人寬恕我們的罪過,並寬恕那些冒犯我們的人;這是值得稱讚的,在神修生活來說,也是健康的。

每天,當我們以《天主經》祈求時,總唸到「爾免我債,如我亦免負我債者。」(求祢寬恕我們的罪過,如同我們寬恕別人一樣。)若我們並不完全地、經常地活出寬恕的精神,我們又怎能真正地以《天主經》祈禱呢?最近我收到一張賀卡,對我留下強烈的一句:「去寬恕和被寬恕,能讓每一天成為新的一天。」又另外閱讀到一句:「一個不懂寬恕的人,是沒有將來的。」

寬恕,就是意味着快樂的新一天,以及快樂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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