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Vitor Teixeira
譯: 余漢釗
十七世紀是由基督信仰所操控的舊哲學系統瓦解的年代。亞里斯多德的體系是多年來的主要的哲學系統,以及科學的基礎。教會的學者在神哲學的領域上用的治學方法的是亞理斯多德的。但到了十七世紀,很多人開始質疑,亦即是對教會有了衝突。實證科學與神學亦即是教會之間的關係顯得非常緊張。實證科學開始取代神學成為了研究的標準。現代科學從這緊張關係中脫穎而出,不再是純理論性,而是建基於數學、準確、工具及經驗。
十七世紀是伽利略的年代。這位意大利博學之士伽利略(Galileo Galilei, 1564-1642)是十七世紀實證科學之父。他堅持要以科學原理來解釋大自然的奧秘以及一切學識。因此之故,他於1633年被信理部裁判所處罰,亦即是另一種形式的迫害,也是天主教友遇到揭露大自然的秘密時所感到良心的不安。事實上,1610年的時候,伽利略出版了「星際使者」(Sidereus Nuntius),這是一本引起很大迴響、公憤、爭議及驚訝的書。這位偉大的意大利科學家在該書中認為月亮和地球是環繞着太陽而轉的,而地球並非宇宙的中心,這與古老的托勒密(Ptolemaeus,90 -168)受教會所加持的學說背道而馳。地心說一向以來都是教會所認可的,聖經亦是其最有力的證據。
教會及宗教
伽利略是一位實證學者,是一名科學家。他對自己的作品內所肯定的蠻有信心,並着重於理論及教會與科學間的關係。亦即是說,他已跳出了科學的範疇。他說:「聖經不是用來教天象的,聖神不是來教我們天體是怎樣運行的,祂是來教我們如何進入天國的。」在此,伽利略不是想攻擊教會,他是希望把宗教與科學分開。不過當時的教會高層沒有把兩者分開,故伽利略的建議沒有受到重視。反之,裁判所於1610年以「懷疑異端」把他判罸。
很多人對「伽利略案」發表了意見,但並不是所說都是正確。問題核心在於怎樣分辨出伽利略的學說是認識大自然,而神學是認識神。兩種說法是不同性質的,它們應該是按各自的方法來進行,且不是相互對衡的。信仰與科學的分家在這伽利略的問題上很長時間中貢獻了不少的答案。神學在這方面的影響力大大地被削弱了,並逐漸地從科學及文化中割離。很多人不再把它放於學術界中的最高領域,而教會及信仰在佷多方面已變得無關重要了。
聖經與亞里斯多德哲學的關係多世紀以來曾經是有用及有效的,可惜沒有隨時代的轉變而作出修正,就算在十七世紀年代實證之風已各處吹遍之時也沒有。那曾經是明智及理性的連繫,能把信仰與理性融合於聖多瑪斯的士林學說之中。神學支持着亞理斯多德哲學,而這後者則用理智給神學的原則及聖經的事實作出合理的解釋。那曾經調整得很完美的,不可分解的的結合。教會曾相信這是永久的和諧共存,從沒懷疑過會有人對此質疑。
但自伽利略起,也就是他受到教會所處罸之後,這關係已開始崩潰。從1620年起,着重準確的科學,如物理、機械、數學等,已放棄亞里斯多德了。法籍的司鐸祈禱會(Congregatio Oratorii)會士里查西蒙(Richard Simon,C.O.,1638-1712)從1680年開始,更大力摧毀這多年關係。他提出了一詮釋聖經的方法,把一切與聖經有關的事情提出問題,而聖經字面上與亞里斯多德主義解釋一致的,便是可信的。但當科學有所懷疑的時候,這關係便成為不合時宜及失效的了,受新科學所取代及猛烈抨擊。
隨着科學的進步,而教會卻固步自封於亞理斯多德及聖多瑪斯的學說,這危機便變得更嚴峻。教會一向以來都認為,宗教與科學的結合是經過亞里斯多德學說與聖多瑪斯學說評定而得出的,這是無可置疑的。甚至聖經本身亦是由士林哲學所支持的,這樣的一個古老結合是不可以質疑及批評的。
如果一個自然的事實或發現與聖經或教會傳統的教導不符,那該事實或發現便不是真正的存在及應被禁制的。據此,基督徒多世紀以來對沒有聖經根據的新發明、新研究或新理論都予以拒絕。聖經成了一本「照字譯字」的書籍。在這樣的環境下,笛卡兒(Rene Descartes,1596-1650)在發表他的科學、現代哲學或任何與當年傳統不同的見解的時候遇到很大的困難。他的解釋幾何及坐標系當時是受到質疑及不信任,同樣其他的科學家亦得到一樣的對待。而這只是爭辯的開端,更激烈的論戰陸續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