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Fausto Gomez OP
譯：何紹玲
在未來的兩篇特稿，我將談談［人的胚胎的尊嚴與權利］。我會在這第一篇，嘗試解答：人的胚胎的本體地位和他／她的尊嚴。
人的胚胎
從生物學和人類學的角度來看，人類早期胚胎的本體地位是什麼？通過人的最初八星期的發展階段，他／她已被稱為人的胚胎。他／她的生命始於受精或受孕：當擁有23條染色體的精子核細胞和同樣擁有23條染色體的卵細胞融合一起，形成受精卵（擁有46條染色體的單一細胞），具備獨特的遺傳繼承物……獨特的人類基因組，都不同於其母親或父親的。就如Kevin O’Rourke 神父所說：「當受精卵（zygote）在受精的那一刻，他不是有作為人的潛力，但是一個有潛力的人。」Jacques Berthelet主教説得更直接：「胚胎就是我們中的一員。」受精卵（zygote）已再不是［某物］，應稱為［某人］。在他/她的生物學維度而言，人的胚胎不僅是一叢細胞，而是一種人類物種的新生物機體，這人正開始了他／她的發展階段——向前進發。
人的胚胎是身體與靈魂的結合。身體是物質成分，靈魂便屬精神的。人的胚胎……受精卵……在最初的階段，有他／她自己的靈魂嗎？靈魂從哪裡來，我們還沒有科學的方式確定記錄；卻亦不能否定。身為基督徒，我們該肯定天主在創造人類胚胎時，亦即受孕同一時間，賦予他／她精神性的靈魂。雖然這算不上什麼信仰教義，但今天大家已開始有共識：當受精卵在受精的那一刻，他／她已賦有自己的靈魂，這與胚胎的生物學上的實際情況是完全一致的。
在受孕時的人的胚胎已是人類個體。意大利哲學家A. Serra 說過：「每個胚胎……故此亦包括人的胚胎……會不斷保持他一貫的本體地位、個體性和獨特性；當其生殖細胞［精子和卵子］開始融合，縱使整體過程變得複雜，他／她也不斷地堅守着他的本體地位。」人的胚胎是持有獨特身份的個體，有別於其他胚胎，不可重複：他／她就如其他人一樣，擁有獨特的基因組成或代碼……這就是他／她們的DNA（基因）了，他／她們便憑着這個本體地位過他／她們的一生。一些寫作的，向來都否認個體性，直至無法達成胚胎分割（分成雙胞胎），便把這些人稱為（胎兒的）胚前期。其實，胚前期只是一個詞，毫無生物或哲學基礎……作家R. Lucas Lucas神父說過：「在胚胎中，是沒有先例或隨後以出現的生物階段。胚胎之前的是生殖細胞，隨後便是新生孩子。」胚胎學專家Ronan O’ Rahilly 和Fabiola Muller都認為：胚前期這個詞，「在科學角度而言，是不準確和錯誤的。」［胚前期］這個詞，通常在意識形態上被利用來支持墮胎。
人的胚胎——人類個體
人的胚胎不僅是一個個體（不可分割的），而是一個獨立的人（有理性的），也就是說，一個具有智慧、意志和自由的理性個體。聖多瑪斯．阿奎那曾說：「每個有理性的個體都是一個人」（Omne individuum rationalis naturae dicitur persona）。神學家戴都良（Tertullian）也有一名言：「成長中的人已是一個人」。至於若望保祿二世，他曾問：「一個個體怎麼不是一個人？」
一些哲學家和生物倫理學家，（包括醫學哲學家Tristam Engelhardt），在人與非人之間進行區分。對他們來說，非人即胚胎和胎兒、嬰兒、嚴重智力遲鈍者、處於無望昏迷狀態者等等……在道德群體中，都是屬沒身份的一族：他們已失去責備或稱讚的能力，沒有自我意識或理性的本能。我們堅信，人的胚胎就等同嬰兒和弱智人士——是個位格人，具有理性的本性，不一定因為他／她能夠執行某些功能或活動，或能夠執行一些可表達自我意識和涵養的行為。畢竟，講求理性與體現理性是有區別的。人都有理性（ad esse），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發揮理性（ad agere）。Eduardo Ortiz曾說：「人不是為了通過測試才成為人的。」R. Spaemann也說過：「從胚胎形成的那一刻，他／她已是其父母的孩子了；作為人類群體的一員，他／她也是人類群體的一員，那即是說他／她已是一個人，有別於任何財產。」教宗本篤十六世曾說：「每個以天主的肖像而創造出來的人類個體，都有人的尊嚴。」形容人的胚胎為［非人］，其實只是為墮胎的胎兒或胚胎，打開一扇門。
從神學的角度來看，我們如何描述人的胚胎？從基督信仰的角度來看，人的胚胎是天主受造物……天主的孩子。作為人類，人的胚胎是天主創造的自然肖象（創世紀1:26）。因此，人的胚胎不僅是天主的受造物，更是天主的子女；在基督內眾人皆兄弟。一段來自教宗若望保祿二世的溫馨文字：「聖經曾多次見證，當還在母胎時，這些未出生者已是天主慈愛和天父旨意的對象。」詩人在聖詠集寫下禱告：「你造成了我的五臟六腑，你在我母胎中締結了我。」（聖詠集139:13）。
人的胚胎的尊嚴
人的胚胎是具體化的靈魂、擁有不朽靈魂的個體、天主的受造物、天主的孩子、是按照天主的決定得永生。人的尊嚴是指人的優越、崇高、善良、完美，在此，借用Paul Conner, O. P.的描述：「是一種客觀的卓越，與所有其他創造的東西相比，它顯示出卓越的意義和價值。」
所有具有人性的人類生命——包括那些不能運用自己的智力和自由的人——大家都應享有平等的尊嚴。因此，人的胚胎的平等尊嚴應在適當而不帶歧視性的法律中反映出來。所有人，在尊嚴上都是平等的，亦必須受到同等的待遇，尤其那些毫無自衛能力的人。從信德方面，人的胚胎、弱者、殘疾的和貧窮的，也該受到優先的愛。
一切屬於人類物種的個體、所有人——不論男女，都擁有人應有的尊嚴，這是一個絕對的價值。教宗本篤十六世說：「天主不會把仍在母胎中的新受孕嬰兒、小孩或少年、成年人和長者作出區別；天主不會作出辨識，因為祂從他們身上，看到自己的肖像和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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