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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綠新青」樂隊經理人 期望青年懂得從自己開始改變

文:姚子汶

國際表演藝術團「綠新青」(Gen Verde)應普世博愛運動(澳門區)及天主教澳門教區社會傳播中心邀請,於7月18至20日在利瑪竇中學舉行工作坊,為青年提供各種音樂及舞台培訓。經過三天的密集式培訓,參與青年最後於21日晚與「綠新青」樂隊同台演出。樂隊經理人莎莉.麥亞里士打(Sally McAllister)接受《號角報》與澳門教區社會傳播中心專訪,談到是次工作坊的主題與訊息,以及「綠新青」的使命。

我們都知道「綠新青」的背景。你能簡解釋一下這活動——包括工作坊與表演——的使命嗎?

我認為今次於澳門的工作坊,就如我們在其他地方所作的工作坊一樣,目標是要利用藝術的平台,傳遞我們信仰的某些東西。來到參與工作坊的青年會得到音樂、戲劇、歌唱或其他方面很好的基礎。然而,因為信仰元素對我們來說是如此強烈,而這些元素會自己傳達出來。所以有些人會說:你們不會特別地、明確地提到[信仰],但我們的信念是:透過人們生活在一起,信仰是一種能自己傳遞的東西,而這是一個非常基於福音的理念。耶穌自己說:「來看看。」所以我們希望這些青年在參與這些工作坊,能夠帶着希望與喜樂的感覺離開。

你們2016年曾到訪澳門,今年的主題是否與兩年前的主題有所不同?

今年的主題是「和平,合一和對話」。它[這主題]在這裡和現在開始,因為我們到訪全球各地,遇到的青年全部既不同又相似,因為我們全活於一個互相聯繫的世界,即使他們看似很不同,但他們遇到的挑戰都是十分相似。我注意到在大多數時候,青年所遇到挑戰的共通點都是缺乏自我價值、缺乏他人信任。青年們都生活在恐懼當中。在歐洲,有些年輕的畢業生可能有一個很好的學位,但他們會說:「我不會找到工作,那早上起牀有何意義?」或「我父母婚姻關係失敗,我在感情上負責有何意義?」這些曾有這些經歷的青年,若他們在這幾天的工作坊有所不同,那他們日後也會不同、有所變化。這是我們曾遇到的;我想起一名男青年,他說:「我會回到原來的狀態。我在這工作坊得到很好的經歷,但當我回家,我仍然面對着酗酒的父親、絕望的母親,我仍要擔當照顧弟妹的角色。然而,現在不同的是我:是我如何活出這些經歷。」我認為這就是現今此類工作坊方式的強烈元素,就是給人一種所有事情都能改變的經驗。所以,在這幾天的工作坊裡,他們會經歷到他們年輕生命中的喜樂,但同時也會帶來希望,這希望能讓他們有巨大的改變。

你提到各個地方的青年都十分相似,但在一個社會中,人人都是十分不同。從哪些方面,工作坊能如何向每個社會中的每一青年帶出合適的訊息?你們如何在特定的地方、特定的青年,去突出你們工作坊的容與訊息?

你說得挺對的。所有地方的青年都是不同,但他們同樣面對着類似的挑戰。我幻想澳門的青年,可能也面對着倫敦青年所遇到的挑戰……但我們如何讓我們更特別?我們不會到了一個地方,並認為我們的工作坊是一個能迎合所有人的計劃;絕對不會。我們有一個如何舉辦工作坊的方向,但同時也是為參加者度身訂造。我們首天踏入教室,先評核他們的能力,然後相應地更改我們的計劃,好能肯定為這些青年是最合適的。我們希望這些經驗能給予他們喜樂與鼓勵。普世博愛運動創辦人盧嘉勒(Chiara Lubich)曾說:「你們要讓自己與他人一起,你要令自己能進入他人內的人,融入他們,置身處地並看他們如何生活,知道他們的挑戰,並與他們同行。」這就是我們想要做的,我們希望陪伴這些青年,與他們一起同行。

2016年那次工作坊相比,今年的工作坊與演出有何不同?

演出的元素有所不同。兩年前曾欣賞演出的,今次會看到在表演元素上有所不同。我在思考這問題時,可能不同的是在我們樂隊身上,因為我們重返澳門,有種「回家」的感覺,因為兩年前同樣在利瑪竇中學青年的經歷十分特別。故今次我們的心中帶着一股很大的喜樂、希望和熱忱。

除了一些基本的技術培訓,工作坊還有帶出其他的價值觀?你期望青年在參加後得到甚麼?

我希望參與工作坊的青年,能有「改變從自己開始」、「我能夠改變」的想法。我剛剛提到,現今很多青年的共同點都是缺乏自信、自我認同;我不是說澳門所有青年都是這樣,但我是按以往與青年見面的經驗,他們都是很有天份,但他們實在需有別人的信任與鼓勵。我們曾在北歐遇到一件令人遺憾的事,老師放棄學生。當聽到教育工作者說這些小孩子是失敗者,那這些孩子還能得到甚麼?我們需要相信他們、幫助他們。若你能聆聽他們的心聲,強調一些正面的話,鼓勵他們作最小的事;這些都能大大幫助他們。其中一次經驗,就是青年的脆弱。在準備演出時,我都會在後方看到他們,他們就好像等待有人批評他們。但當你鼓勵他們時,他們會讓你看到最好的、你會看到成果,甚至會超越你的期望。所以每當有問題時,我們需要先看進我們自己、檢視自己。

你認為現今的青年,特別澳門的青年,有機會表現自己嗎?你認為他們會被物質主義、自私等挑戰誤導嗎?你覺得現時的青年會否比以往的青年自私嗎?

沒有,我不覺得。我認為這是一錯誤的觀念。若你隨着時間回顧過去,人們總是回到那些黃金時代,但事實上所謂的黃金時代並不存在。因為以前的青年會在某方面上自私,今天的青年則在另一些方面上自私;所有人都是如此。人們有更大的挑戰嗎?我覺得他們有的。因為當你回看過去,年輕人在一股安全感的家庭中成長。即使我想起自己的例子,我的母親很年輕便守寡,我們又不算很富有。然而,我們很有安全感,因為我們的母親很愛我們;有着很實在的東西。我認為,在今天太多轉變的世界下,很多青年都欠缺這種安全感,因此他們確實面臨極大的挑戰。

澳門和香港都缺乏類似的青年培訓(我們有很多音樂培訓,但它們都是沒有生命的價觀)。你們將來會否計劃多到訪亞洲?或會否與其他基督宗教團體合作?

我認為這將會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正如我所說,這工作坊不單是要讓青年成為好的歌唱家、音樂家或演員,而是為他們提供在生活上有用的價值觀。在到訪澳門前,我們在德國12個城市逗留了九星期,並與年輕穆斯林和佛教徒合作,是一次很好的經驗,因為人們走在一起,並發現大家都有很多不同之處。他們對將來存有相同的希望,所以我深信這[宗教交流]是一件很美好的事,而且是一個很好的傳遞價值觀之方式。

你們如何透過這些工作坊,向青年傳遞我們天主教的信仰呢?因為我們教友都是同坐一條船上傳揚福音……

是的,這一向都是十分強烈的,因為普世博愛運動創辦人盧嘉勒對此事十分清晰,我們不是假裝所有人都是一樣。我們不是的。最重要的是我們保持忠實,這裡於工作坊、為澳門青年服務的人都是天主教徒,而且是十分忠實。我們不是假裝自己有甚麼不同。我們見證了我們的信仰。我們對他們是開放的,但我們不會去推動任何東西。我們曾經有過很好的經驗,有一次我們有幸到訪英國伊斯蘭中心,他們都十分傳統:女士服裝都圍着頭布;男士與女士不會握手;他們不聽音樂……但那團體的負責人(也是普世博愛運動的好友之一)對我說:「我們歡迎你們到伊斯蘭中心。」但我回答:「不知如何說,我們很想來,但我們所有的都是與音樂有關。」然後他答道:「只要對話便可。」所以我們儘管再到訪,聆聽他們心裡的話,發現他們伊斯蘭教徒所承受的痛苦,因為他們並不是恐佈分子,這些青年都是相信天主、渴望為天主而活。他們都是有信仰的人,我們都彼此尊重。但毫無疑問,我們是忠於我們自己的信仰。

但你有機會去傳遞我們的信仰嗎?

在最後一天的演出中,你會看到當中有很多有關福音的元素;這就是我們的方式。這就是將福音成為我們生活的一部分。例如,我在貝爾法斯特(Belfast)長大,當時北愛爾蘭的政局十分複雜。我有很多理念與想法,想為和平與公義付出……後來有人介紹一位修女給我認識,他帶着12名青年從北愛爾蘭參加普世博愛運動舉辦的活動。我參加了,心中知道需要開始作出改變。最後,我回到貝爾法斯特,而和平必需從我的家中——從我的母親、弟妹——開始。仍有很多不同的經驗,難以盡訴;但在演出中,有一首名叫《打破枷鎖》的歌曲,就是我的故事!它談到有關暴力的故事,但我必需是打破這個枷鎖的人,然後才會散播平安。這就是一個我們傳遞信仰的例子,我們在演出時會更明確談及我們的信仰。

今年十月將會是世界主教會議,而主題也是在青年;而上屆的主題則在家庭。我們剛剛談及頗多青年與家庭的層面。你對快將舉行的主教會議有何想法或意見?你覺得我們能為青年或家庭能做些甚麼呢?

首先,教宗方濟各十分棒,不是嗎?他就是在那裡支持着青年和家庭,他會進入他們的困難中,不單只安慰他們,還給他們一些挑戰。教宗為他們設定了種種理想與目標。他是一個牧者,因為他知道我們的軟弱並會令我們跌倒,故鼓勵我們。我認為聖父是聆聽青年的,而我們也該如此,去支持和鼓勵青年,特別在他們遇困難前先鼓勵他們,並與他們同行;在他們遇困境時,幫助他們一起走出困境。

在到訪不同國家、舉辦不同工作坊的同時,必定遇到各種困難。有甚麼因素和方法能令你們克服這些困難,因為你們不能在青年前展示出來。

無疑地,就是我們的生活。若我們之間不首先活出團結合一、平安和對話,那我們到台上所說的都是沒有意義。所以為我們來說,我們的祈禱生活是最重要的。我們走訪世界各地,但我們知道我們彼此間有一個很強的基礎;或沒有此基礎、沒有祈禱的話,我們便會很快變得空虛。即使我們這幾天在工作坊後感到十分疲倦,我們大可以直接上牀休息,但我們不會,我們仍會坐在一起互相問候與關懷,然後一起祈禱。這就是我們合一與祈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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