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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俾額爾之旅

陝西遊記(六)

陳遠霆

日落長安城
幸好四周沒有太多的遊人,可以慢慢的走慢慢的拍照慢慢的看。跟著搖擺旗走路,聽候著「二十分鐘後此處集中」的號令有時真會使人抓狂。然而古蹟景點的名氣是被人們所賦予的,人們又因古蹟景點的名氣而蜂擁而至,兩者共存共生,商業價值才是影響兩者之間關係的最重要元素。當然,無論名氣或人氣,都不能否定古蹟作為遺產本身的歷史價值。
風呼呼吹著,作為「旅遊景點」的漢陽陵,人影確是沒有幾個。陵園景區和歷史上的漢景帝一樣樸素,沒有奢華的陪葬品,沒有龐大的軍容守護,一切從簡,崇尚節檢,因此漢陽陵雖具帝皇規模卻沒有霸道的感覺。在外藏坑展館之中,各式各樣的陶俑是當時生活文化的反映,大量的男女百姓文武官員牲畜家禽,漢景帝把所知所見所擁的幾乎所有都帶到這個地下王國。足以感歎的是,古物雖多,然而每一件都是簡潔而清晰的存在,這就是西漢初期文景之治的盛世。當皇家都推崇黃老學說,主張與民休息的無為而治,百姓豐衣足食,自然天下歸心,安寧太平,才能成為神話般的理想世代。現實,並不是你說說和諧穩定就會和諧穩定的。
至於西安城中的大明宮,曾經是世界上最宏偉最輝煌的一座宮殿,建築面積足有四個紫禁城的大小,步行環繞一周至少要花四個小時,當然那是對盛唐時期的大明宮的闡述。今天,大明宮所剩下的部份稱之為遺址。重建的丹鳳門是絲毫沒有歷史味的一堆水泥堆砌吧!反倒在殘存下頹垣敗瓦的含元殿基座之間才隱約能夠窺見得到歲月流過的痕跡。當年唐朝歷代皇帝處理朝政的這片土地,過往天朝大國的權力中心,曾經的壯觀的皇家建築,今日作為一座遺址公園全面對任何人開放。散步的、下棋的、跳舞的、唱歌的、放風箏、畫風景、看遺址,佔地的空曠足以進行各式各樣的活動而不被打擾。確實,有時候看歷史也看古今對比,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離開遺址公園後在交通上又得轉折一番,是時段的關係嗎?在西安很難找的士,就算偶爾遇見,都會先被問明目的地,然後得到交車之類或沒有特別原因的原因然後被拒戴,這是我在西安唯一能夠找到的家鄉的感覺。終於只有亡命機車肯把我們送到火車站再苦覓到公車來到碑林博物館。
碑林博物館是建基於北宋期間孔廟基礎上的一堆建築群,而且收藏陳列歷代碑詺墓誌石刻雕塑並集大成於一身的一處沙龍。看不懂篆隸行楷四種字體的分別;不知道張旭、柳公權和禇遂良都是書法名家;也認不出王羲之、顏真卿和歐陽詢的真蹟。然而在孔廟當中,可貴的是那份與文字結緣的感覺。被數以十萬個漢字所重重包圍,每個字都有其風格,每一筆都有其性格,情感深意都徹底蘊含在其中,在乎你是否願意花時間去接觸。中華文化確實源遠流長,至於可否歷久不衰是另一個命題。我當然希望漢字不只是歷史也是延續的文化,比方說,「華」字不應該只有六筆。
重登永寧門時,我注定還是看不見在西安最後一天的夕陽,天色再次由灰白轉棕啡變淺黑,直至四周舉目只有人造光。興致不減的人,如果渴望沿城牆繞西安古城一圈,就需要以單車代步了。車輪鏈齒配上穩定的節奏,成全兩顆逍遙自在的心靈,走完全長十三多公里的古城牆。這一趙旅程,是西安與長安的無限交集。歷史的可貴之處,不在於物的闡述之上,而在於人的想像當中。

大秦景教流行中國碑
碑林博物館內藏之一塊珍貴石碑,是中國基督教史上的重要文獻。中國古稱東羅馬帝國為「大秦」,稱最初傳入中國的基督教(聶斯托留派)為「景教」。景教原是東羅馬正教的一個支派。早在公元五世紀,君士但丁堡大主教聶斯托留(Nestorius)因持異見而被東羅馬放逐至死,他的追隨者後來轉而立足波斯,向東發展。及至公元七世紀唐代初期,聶派基督教傳入中國,取名景教。「景」字兼含「大」與「光明」兩義。
貞觀九年(公元635年),景教主教阿羅本來至長安,受到唐太宗的禮遇,准其傳教,並為其建寺;至德宗建中二年(公元781年)景教碑刻立之時,景教已在中國活動了近150年。
碑文内容方面,此碑由曾任朔方節度副使的景教僧伊斯(Yazedbozid)出資,其子景淨撰文。內容記載景教教義、禮儀,以及唐太宗貞觀九年至唐德宗建中二年景教在中國的流傳情況。碑文除漢字外,首末兩行刻有古敍利亞文;碑腳及左右碑側另有古敍利亞文雜以漢文,合共刻七十多位景教僧名字及職稱。

囧,古字今用又是另一回事
囧,古字今用又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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