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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病房中的耶誕節

寇宏廣/信德報

一年一度的耶誕節要到了,我和妻子與往年一樣,開始計畫今年怎麼過。而我這兩年每到耶誕節前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2010年的耶誕節,那一年真的不一般,因為那年我們是在醫院裡度過的。

2010年12月上旬,一天我下班回家,妻子告訴了我一個好消息:我要做爸爸了。當我聽到這個消息後,真是欣喜若狂,整夜都沒有睡著,與妻子一起想著給寶貝起什麼名字,將來要怎麼樣來養育他。第二天我就開始買各種關於胎教和育兒圖書,讓自己做好充足的準備,來做一個好父親。按照教堂的新慣例,2010年也要繼續排練節目,在平安夜晚上演出,以此讓教外人瞭解信仰,也讓教友們過一個快樂的耶誕節。節目的統籌依然是我做,妻子因為懷孕就不參加演出了,而是負責組織孩子們排練節目。這個耶誕節對於我們來說,註定是不平凡的。

就在耶誕節前的那個星期一,我上午剛到公司就接到妻子的電話,她在那邊痛苦不堪地說肚子疼,一下子把我嚇壞了,因為前天晚上肚子疼去看醫生,醫生說可能是胃病,讓注意休息。我馬上就給老嬸打電話,讓她打車帶妻子立即到市里的醫院,我也從公司直接去醫院等待,等妻子到了之後直接去了婦科,醫生一看情況就感覺不妙,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說可能是宮外孕,馬上進行檢查,確認了是宮外孕。剛檢查完妻子就不行了,疼痛難忍,被緊急送進了手術室。那個時候,我除了祈禱,已經沒有別的想法了,只希望人能平安。

妻子從手術室被推出來,一直迷迷糊糊地躺了一天一夜,我也眼睛不眨地守了一天一夜,除了心疼妻子的身體和病痛,更不知道如何等她清醒後告訴她我們的寶貝沒了,因為檢查完後輸卵管就爆裂了。而在妻子清醒過來的那一刻,她卻流著淚對我說對不起,她已經意識到孩子沒了。我們就這樣,一直相守到平安夜,沒有太多的交流,更多的是彼此的眼神安慰。平安夜那天傍晚,我們開始計畫是不是要去教堂,醫院附近正好有一輛公車可以到教堂,但因為傷口癒合不好,稍微一動就疼,只得放棄。

那一年的耶誕節,我和妻子就是在病房中度過的。我們一起談論小耶穌的誕生,一起藉著信仰彼此安慰,一起等待著淩晨的到來,那一夜,因著小耶穌的陪伴,打開了我們悲痛的心結。雖然我們那一年錯過了去教堂參與慶祝小耶穌誕生的機會,但我們依然收穫滿滿,懂得了失去與獲得的意義,成為我們今生最難忘的耶誕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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