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西遊記(一)
陳遠霆
不變的海拔,變小了的彷彿是自己。
那些年過後,經濟條件沒有不足,也還未到力不由心的年歲,卻比從前更艱難踏出的那一步,有猶豫,亦有羈絆。往前一步,舉步為艱,是自設限的在腳踝綁上了無形勝有形的鐵鏈,要走只能按照既定乏味的機械節奏,緩步向無崖前進。
是嗎?
多少懷念可以自由瘋狂奔跑的日子,由那小巷中,到那大街上,走過那草原、那荒漠,經過那湖泊、那溪流。抬頭看,就是那山峰,那高高在上看似遙不可及的山峰。
一步、一步、再一步,原來還可以。
以輕快踏實的步伐、隨時間的充實流動,向著嚮往的那地方前進。期盼在終點處,感受舒暢泰然。拾起回憶的戳章,義無反顧的在身上蓋上磨不去洗不掉燒不毀的烙印。直至某年某日,一個前路不知所向的晚上,再次在那四野無人的流沙圈當中,及時發現並拯救起那個快被沒頂的年青人,那個無畏無懼、永遠活在二十歲的年青人。
就在那險陖秀麗的華岳仙景之上。
在那街角小巷中
三萬尺的高空之下,是一片又一片的雲海,把拔地而起的秦嶺山脈圍攏在其中。雲襯托山、山點綴雲,妥協著,也各自爭艷展示自身的美態,延綿至萬里之外。雲海和山脈同時把天與地分隔成兩個互無相關的存在,在雲底端下,是關中大地,八百里秦川,自古以來的英雄地。

終於,經過大半天爭分奪秒的奔波後,抵達旅程的起點。舉目看,塵埃不見咸陽城,但今天的「塵埃」不是大堆軍兵馬車上路揚起的沙土,而是稱之為霧霾和污染物所形成的「塵埃」。灰濛濛,除了眼前十米的景象之外,所有的事物都像被一層層紗簾所分隔開,或多或少,或深或淺,若隱若現。這是咸陽給我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的視覺印象。
輾轉的從西安北站到達鐘樓己是日落黃昏的時份,這所謂的日落黃昏,只是天色由灰白轉為棕啡再變為淺黑的一個漸進過程,沒有夕陽也沒有餘暉。站在永寧門下遙看鐘樓,這曾經就是世界的中心所在,多少的權慾和理想,如今煙消雲散。前世今生的回憶,除了實體的建築之外,長安古城的事蹟還被永久的固定成文字,以不朽神話的形式存在於人們的想像當中。

走在依然繁華喧鬧的北院門路,熙來攘往的遊人,面對周遭與漢糅合的回文化,各有各自的解讀。誘人的美食徹底誘人、肅穆的氣氛極度肅穆、獨特的藝術非常獨特,視乎觀點與角度,拾獲與取捨。步進狹小的化覺巷,駐步在一間很有愛的小店之中,用心的落下一筆一墨。把意境表達於山水經文之中,把摯誠的祝福,以另一種形式寄語尊敬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