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Fausto Gomez OP
譯：何紹玲
對於聖多瑪斯．阿奎那來說，神學和靈修神學都是「同一樣的事宜」；至於聖文德，立場也相同。對於這兩位同是教會聖師和他們所代表的傳統來說，神學是一體的，因當時神學尚未劃分為信理神學（dogmatic theology）和倫理神學（moral theology）。靈修神學（spiritual theology）會展現於不同的神學專論中：如三位一體、創造、基督論、恩寵與聖事、祈禱等等。在過去，它與倫理神學或基督徒倫理學有着緊密的聯繫——現在仍然一樣。
自聖多瑪斯和聖文德那時候——特別是啟蒙運動後——開始，倫理神學和靈修神學都成為獨立的神學研究學科。到了17世紀，基於一些現實的原因，神學被劃分為不同的部分：為的是使其研究和論述更加容易。接着，一些作家更開始把克修神學（ascetical theology）和神祕神學（mystical theology）區分，另一方面是倫理神學。然而，兩者也是有所聯繫的：前者處理誡命以外，關乎勸諭及基督徒完美的生活；後者是專注於有義務的誡命和德行。
直到20世紀上半葉，靈修學仍以不同的名稱，附屬倫理神學作研究：敬禮與虔誠、克修神學和神祕神學、基督徒成全的神學、靈修神學或靈修。
《教會》教義憲章（Lumen Gentium），第五章（39-42），梵二強調普世成聖的召叫：每位基督信徒都會被召成聖，過着靈性的、道德的聖潔生活。在培育司鐸的《司鐸之培養》（Optatam Totius）法令裏，第16條說出梵二把道德和靈修神學應密不可分地與基督的奧跡聯繫在一起，更重申基督信徒的崇高使命：「在愛德內為世界的生命多結美果之責任。」因此，有關靈修的教誨，梵二有兩個基本論點：響應完美成聖的召叫和明白回應這呼喚，就是我們實現在世上的生活（Charles E. Curran）。梵二之後，基督徒成全的神學已被稱為靈修神學。
在我們這第三個千禧年代，靈修神學是自律神學科學或學科，是一個在多學科、對話式和普世的角度下發展起來的一個特殊研究領域。今天的神學家大致認同靈修與神學其他的分支之間的緊密聯繫，特別是倫理神學。我們得補充一點，梵二在《禮儀》憲章（Sacrosanctum Concilium）第16條中，特別強調：神聖禮儀「應從神學、歷史、靈修、牧靈及法律觀點下去教授」。
基督徒的生活是靈修與倫理的旅程，好能與天主共享永福；這旅程是充滿愛與其他德行的步伐，而這份愛——以德行的形式——推動着［這旅程］。德行本源於聖寵，也是促使人類茁壯成長及［領洗］成為基督徒：超德（theological virtues）把我們與天主和人類倫理德行直接聯繫起來……與其他人類和宇宙萬物也一樣。我們如何將本是一體的倫理與靈修神學，從基督徒生活中，分開為真正的倫理神學與靈修神學呢？對此，神學家、贖世主會會士維達爾（Marciano Vidal）作出了以下的解釋：「靈修和倫理之間存在一致實質性的身份，亦同源於神學生活，也同樣受其的薰陶。神學生活就是說出基督徒生活中的合一。」
梵二後，一些倫理學家會把過多的倫理神學從靈修上分開，倫理學說教者平瑟飛（S. Pinckaers）也有話說：「倫理神學已經成為責任及法律要求的領域，並將幸福和完美的問題擱置一旁。因此，它特別脫離了靈修，更脫離了教訓，這是規勸的一種形式。」他直斥這種現代的新改進：「根據聖保祿：倫理生活是一種合理的敬禮。」靈修講的是要變得神聖，這需要道德的生活。道德的生活和靈修生活都是相輔相成的，並以天主永恆的愛與和平作共同目標，相濡以沫、彼此相助。從聖亞豐索（St Alphonsus Maria de Liguori）所有的著作中，我們都會看到他生命的目標：就是帶領人們沿着愛的道路走向聖潔。因此，我們是不應該把基督徒生活分成兩個層面去談論：普通基督徒的道德生活和一些非凡靈魂的靈修生活。
雖然靈修神學與倫理神學必然是緊密相連，也密切相關，但彼此有不同的「感覺」：它們屬於神學的兩支系。對於靈修，維達爾（Marciano Vidal）指出其具體特徵：正直、超越性、內在性。說到倫理神學，他強調水準性與外在性。其他一些作者認為，道德神學和靈性之間的主要區別，在於前者把重點放在理性，但後者比較着重信德。然而，在這兩種情況下，最重要的還是兩者同樣關注信德：我們談論的是倫理神學或基督宗教倫理學，和靈修神學或基督宗教靈修。此外，雖然倫理神學更關注美德的生活（總是基於神的聖寵，並通過聖神的果實——聖神七恩——來完善），靈修神學比較更多關注與天主結合的生活。同時也讓我們更深入地研究靈修神學中的默契。然而，不管在道德還是靈修生活，最重要的都是仁愛，以及仁愛的增長。我們可能同意其他作者的說法：道德神學着重基督徒生活的前兩階段（煉路及明路）；靈修是強調第三階段（合路）。【註】
就如其他神學家一樣，我們都相信倫理神學與靈修神學在今天仍然是緊密相連；仍然都是努力「彼此塑造和重塑……雖然我們可能希望通過靈修和道德，集中在與天主的關係上；把道德集中在要成為甚麼人物和關心別人對自己表現的評價。但實際上我們是不應該太刻意將它們分開，以至於失去了它們對彼此的相互影響」（Richard Gula）。
【註】煉路purgative way 、明路illuminative way及合路unitive 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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