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Vitor Teixeira
譯: 余漢釗
基督信仰內的啟蒙運動,主要是天主教的。它有着本身的文化,其高度的學術化是源於參與的神職人員都有很好的神學修養。他們努力刊印神學方面以及研究教會的學術書籍,並集中於聖經及哲學,以培訓傳道人才。
努力改革創新的工作首先著重於培育文化及神學,故改革派發行了新的傳道手冊及參考書籍。天主教內光照派的神父很多都跟隨着楊森理論的。他們支持教會集體化的概念,而每個教友的個人培養亦非常重要,以發展出堅定及清晰的信德。他們堅持不斷地認識及研究聖經是虔誠家庭的基礎,個人閱讀聖經是信友應做的工作。
天主教精英的一族
然而,不單只是閱讀聖經,亦應該參考對聖經的註釋,如聖奧斯定或是其他哲學家,又如帕斯卡(Blaise Pascal,1623-1662)或阿爾諾(Antoine Arnauld,1612-1694),而他們亦成為從未試過那麼受歡迎的作家。在意大利,武拉托里(Ludovico Antonio Muratori,1672-1750)更是該天主教改革派的代表性人物。他是按照光照派天主教徒的準則去追求正統的,不過這樣反而令他變得很不平衡,很多時更是走向了極端。
事實上,並非所有人都能保持平衡,尤其是當他們意圖對教會的習慣作出改變時,他們都引起維護教會傳統人士的極度反抗。此舉只會增加更多不公義的事情及意見分歧,令教會高層的譴責;另外,一般教友雖接受改革,但並非如此突如而來的改革,而且大多數教友都不明白理性主義觀點來作出的改革。在這次改革中及各走極端的情形下,找到平衡是很難的。
武拉托里認為聖經從某等角度及詮釋上來看,是符合各時期的民間觀感,是特別切合十八世紀年代的。聖經學及有關的文學領域的權威曾在基督徒世界之中燃點起熾熱的討論,因為百科全書派成員及自然神論的哲學家拒絕接納聖經字面的解釋,而群眾則大多數都接受。
不過並不是每次都針鋒相對的,期間亦出現過共識。比如,在德國曾有過虔信派(Pietismus)與理性派共同創造出一種更簡化、減少繁文縟節、更大眾化,但更熱誠及內心化,更大公化,使天主教與新教建立了某程度上的共識。這共識在德國的光照派之中避免了出現一次反神職人員的運動,然而在法國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德國人則表現出手足及包容之情,更有修養及更有動力。
後來發生的歷史亦佔有一重要的位置,那就是天主教的光照派。在某種形式上,那是是因為護教學(Apologetica),亦即是透過歷史來為教會辯護。為了認識古老基督文化,必須要認識歷史。為了能與新教及反宗教的光照派作爭辯,更應要加深對歷史的認識,但不能走離正統的道路。比利時一批由耶穌會士組成的博覽派(Bollandistae)和聖茂羅修院的本篤會士,便是天主教中受光照思想正面啟發而沒走上分裂之路的飽學之士。天主教的革新精神著重歷史、傳統價值及榜樣,而忘卻了正確及自然的科學,這些都是以更誘導式的新方法及建基於實驗及觀察而進行的。
但這並不是說天主教的學者把這等方法忘諸腦後,雖然他們並沒有加以重視。有些學者並非以信德及神學角度去研究聖經,僅把它視作一本鉅作來看待,而非是一本宗教性的書籍。語言學才是最主要工具,而非是神學。傳統雖很重要,但卻被以批判的方式來看待及分析。因此,一種更科學化的聖經註釋學出現,並做就了里察史蒙(Richard Simon,1638-1712)這樣的人物,但他的理念及方式受到上級的排斥,不過並沒有被遺忘。
與他同期的哲學帕斯卡亦曾努力把放蕩派的光照會成員與及離開了正道的人士引回基督的信仰,向他們證明一個人只可在宗教內找到自己存在的解釋,並且是天主教才對人性二分化——人性的偉大和軟弱——作出最好的闡述。前者是從創世,後者則是來自原罪。帕斯卡是由內心、信德、感情和直覺來談論一個逐漸由理性和方式所控制的世界。他很謹慎及用平衡的說法地認為要避免那時代兩項過份之舉,就是排斥理性和理性排斥。只容許理性和否定理性同樣是危險及不幸的。事實上,天主是透過基督、內心和愛心來讓人認識的。所以帕斯卡這樣說:「我們的內心是有理性所不認識的原因的。」更好地說,不願意去認識。
光照派的天主教徒繼續存在,但亦逐漸受正統派所接受,而不致轉變成異端。文化與學識,理性與科學,不再與信德及宗教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