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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會的分裂、改革和分立】第五十九章:教會與法國大革命

文:Vitor Teixeira
譯: 余漢釗

法國大革命(1789-1799)是教會史上最困難的時刻,其後果影響之深遠很久才消失。從那刻開始,一切都改變了,甚麼都與以前不同了。傳統、舊制度、從前的歐洲和按脫利騰大公會議(1543-1565)制定模式的天主教會,也受到了衝擊及威脅。「新事物」的年代來臨,但來得很動盪及血腥,撕裂及武力威脅的。法國革命的啟蒙思想並未能即時與教會及普通社會的理念融合。反神職人員,尤其是反宗教的思想是大革命的中心命題。很多時,雖然不是以暴力方式,但來得很突然且立即付諸實行。

法國大革命在法國是一個社會、政治及宗教動盪的年代,並影響了歐洲其他國家。是代表專權、舊封建社會及傳統勢力、社會分階層及特權社會的終結。啟蒙時代的自由思潮陸逐湧現,但革命過程並非平和及流暢地進行,反之是充滿暴力及不穩的。在其過分激烈的行事過程中,大革命及其領袖只求消滅任何宗教及所有帶有宗教色彩的現象,剷除留在社會上的基督信仰的感情及生活方式的痕跡。主要是反宗教的,是反對所有的宗教的,提倡一個無神的世界,一個沒有任何宗教的世界。它是反天主教的,特別是反對神職人員,要把所有不論是教區或是修會的神職人員連根拔起,同時還有善會及無數天主教轄下的組織機構。

對天主教的迫害

事實上,以動員舉國力量方面來看,法國大革命所帶來對天主教的迫害,除了古代所發生過的外,是歷史上從沒有過的。那時候,法國的國教就是天主教。就算以加利剛主義的角度來看,除了國王有某些特權自由外,還是承認天主教是他們的國教,承認教宗的權威。是法國人就等同是天主教徒,這是大部分法國人所認同的。但在1789年7月14日之後,一切都改變了。聖堂及教會的物業全被充公,並轉到私人手中。1793年9月5日至1794年7月27日的恐怖統治(La Terreur)期間,對天主教的迫害達到了高潮。數以萬計的教徒被送上斷頭台,或被以其他方式處決,原因是他們是天主教徒或忠於信仰,甚至有某些教會團體,完全被處死於刑台上,如康比尼(Compiegne)的加爾默羅苦修女,以及那些不肯向受到教宗庇護六世禁止的神職界公民組織法(Constituition civile du clergé)宣誓的神父修女,必須立即處死。

神職界公民組織法是革命黨人制定以取代1516年的博洛尼亞協約(Concordat de Bologne),並成立一個忠於革命的法國教會。該組織法是於1790年7月12日開始實施的。重組教會意味着所有堂區的司鐸均轉為「教區公務員」,並取消了全部教區的神職人員,他們亦失去了所有以前享有的特權,如:再無權收取「十一奉獻」等。但羅馬方面對此表示反對,一如法王路易十六亦不希望神職界對這新組織法宣誓效忠,但神職人員必須要如同其他國民一樣受制於革命黨人。不過,就算遵守公民組織法,濫權情況仍然出現。如羅伯斯庇爾(Maximilien Robespierre,1758-1794),這個法國雅各賓專政最高領導人,在一間聖堂中把耶穌聖體從聖體櫃內取出,又在祭台上放上一名妓女。除此之外,還派人暗殺或當場處決了很多神父、修士和修女。1793年11月10日,在巴黎聖母主教座堂,即俗稱的巴黎聖母院內,竟然進行了「理性女神」加冕禮及舉行理性崇拜,實現了他們的新宗教——大革命所推行的國家觀念。到了1794年,全法國的聖堂遭關閉,修會被禁制或被驅逐出境。除了是以國家所推崇的真理、理性及進步的名義進行之外,任何禮儀都被禁止。那時候的情況是非常嚴峻及失控的。

很多啟蒙派的哲學家都肯定宗教是社會及倫理秩序的定海神針,但這論點卻不被革命黨人所認同,當然他們口口聲稱是啟蒙年代的寵兒。不過,事實上,這反教會的行動是在革命發展過程中才逐漸定形,因為在1789年首代革命黨人的想法中,並沒有計劃針對教會的。但當遇到財政問題及強制執行權力的時候,才見到教會是一個產業及財富的來源,而同時教會是推行改革及實現革命理想的障礙。取消教會的「十一奉獻」及充公教會物業是革命政府減少財赤及獎賞革命元老的措施。  新政府與教會間的緊張關係並不因此等措施而稍有緩和,反而更加強了迫害及消滅教會的手段。很多神職人員向新組織法宣誓效忠,成為了所謂的「組織法教士」。但亦有很多「反對的教士」,他們唾棄這新法而維持向教廷效忠。在這次革命之中,教廷亦失去了在法國的所有領地,如亞維農。

天主教友對此舉之反感與日俱增,且他們的信仰卻沒有減弱或消失。革命黨人並沒有預料到天主教徒會秘密及私底下地反抗,而那些原有的教會組織進入了「活動着的冬眠」。很多反革命是教友們為反對濫權而產生的,而很大部分舊有的法國貴族及反對派的教友仍忠於教會。但這一切使雙方衝突更尖銳化,革命政府把聖堂當成攻擊對象,而神職人員則被迫害、拘捕或暗殺。革命當局刻意把「至上崇拜(Culte de l’Être suprême)」及理性定為法國國教,羅伯斯庇爾自行任命為教宗,以作為宗教事務與革命的中間人,甚至把共和曆(calendrier républicain)取代了公曆呢。

拿破崙上台後與教廷簽訂1801年教務專約,儼然成為教會的復興英雄,但同時亦復興了加利剛皇權主義。根據該專約,教會重新得到承認,並恢復信仰自由。天主教再次確認為法國國教。但教會亦受制於政府,因為所有主教的任命都是由駐羅馬領事館所同意的。舊的公曆再次實行,但教會不再回復舊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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