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聖言會及澳門教區社會傳播中心合辦之《愛.福傳——香港第一位聖人聖福若瑟神父傳》福傳舞台劇電影暨分享會,將於下週六(11月9日)假澳門大會堂1院舉行。音樂劇將聖福若瑟神父一生在內地及香港福傳的事蹟,在他鄉為主服務到生命的終結,真實歷史和聖人的心路歷程,一一展示在觀眾面前,以傳播聖福若瑟神父「愛是全人類都懂得的語言」的靈修精神。
舞台劇出品人、聖言會士談雷濤神父早前接受《號角報》專訪,談到自己從家鄉石家莊與聖福若瑟神父的相遇,以及聖人如何影響到他的生命。
談神父,我們都知道您是聖言會的司鐸,您亦曾說過自己深受聖福若瑟神父啟發。這位聖人對您有何影響呢?
我是一個土生土長的中國大陸人,我家庭七代都是信奉天主教的。少年時,我親眼目睹自己的堂區教友和本堂神父,在經過開會與討論後,堂區最終分成兩個:「公開(地上)教會」和「地下教會」。而我跟隨了我的爺爺和父親,成為地下教會的人。在讀完獸醫專業後,便加入了河北石家莊地下教會的修院。
當時我仍然是教區修士,期間閱讀到聖福若瑟的故事,便開始接觸到這位聖人。我覺得他是一位很虔誠的傳教士,他是一名奧地利人,先來到香港,兩年後到山東、濟南、濟寧、煙台等地傳教,並居住了27年之久。他一開始到香港時,在西貢鹽田梓學習中國語言及傳教,但當時他不太喜歡香港,對中國人的印象很差,因為覺得他們迷信、崇拜鬼神,有真正慈愛的天主卻不相信。加上他又看到家庭會為了換一名兒子而把女兒賣掉,覺得中國人對人的尊嚴與價值並不好,所以一開始他對中國人的印象是頗差的。
直至兩年後他到山東,才開始對中國人改觀,因為他在山區看到中國人的善與純樸,在窮困下仍然對他施予食物與關心,即使他完全不明白山東人所說的方言,但他能感受到那份愛,令他激發出對中國人的愛,更道出:「愛是所有人懂得的語言。」他甚至說過:「我死後,在天國裡也願意當一個中國人!甚至為中國的傳教,即使死一千次我也願意!」當時我剛剛20歲,看到一個西方人剛剛來到中國便如此酷愛中國人,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您剛剛提到自己是教區修士,但為何您最後加入聖言會呢?
我離開教區、加入聖言會,全因為福若瑟神父。在閱讀聖福若瑟傳記的過程中,看到他會以自己曾到中國傳教而驕傲,想必他的修會——聖言會——是一個很好的團體,於是便想加入聖言會。
好有趣,這是一個很大的轉變,就好像分手、結婚的感覺,因為我在石家莊教區的修院當修士已有五年,在閱讀了聖福若瑟的傳記,便對修院說想加入聖言會的意願。此前,我已用了半年的時間去祈禱和辨別,因為當時我並不知道是否天主的意思。院長當時是反對的,我記得他說:「你想也別想。我們花了五年的時間和金錢來培育你,但你現在要離開?不許!」我亦視這個答覆為天主的意思,安份地留在教區、放棄轉到聖言會。
有一天,突然政府當時監視得十分嚴重,我們都要分散離開,我們整家人都轉到東北部(瀋陽鐵嶺市)住了半年。然後,台灣一位神父寄了一些書本給我,但政府當局以為是金錢,並懷疑我是間諜,要我花三天時間特地從瀋陽回到石家莊見有關部門,更被指不能離開石家莊,指會再召見他,但一等便等了三個月。在這三個月後,我再問院長能否加入聖言會,院長知道我們家被監視,不想惹麻煩便最「放」我離開,最後我便加入聖言會了。就好像在混亂之中加入了聖言會,這也算是天主的一個安排吧。
您來香港已有十年,為何長上會派您來到香港,或您選擇來到香港服務呢?
其實我來香港前長上有叫我到澳門,但因為簽證問題,我們大陸人不能留在澳門超過一年。原本我有想過返回內地,但因為我在澳洲墨爾本晉鐸,中國政府不承認我是神父,所以我不能返回內地。當時台灣的洪山川總主教亦有邀請我到台北的,但因為怕政治問題會導致我不能回家(石家莊),畢竟家中我是獨生子;所以,最後只剩下香港這個選擇了。
為何會以舞台劇的方式來呈現聖福若瑟的一生呢?飾演的人與工作人員是甚麼人來的?
在聖瑪加烈大堂時,看到香港原來有很多說普通話的人,他們都很想認識天主但沒有辦法,便開始全港唯一的普通話慕道班。隨後慢慢發展,開始了普通話彌撒及普通話團體,這就是「聖福若瑟之家」。這個團體每一年都會有聚餐慶祝主保瞻禮,但後來會發現,每年只是聚餐、吃飯沒有甚麼意思,於是便建議將主保聖福若瑟的故事,以舞台劇的形式傳揚出去。
我們構思好後,嘗試寫劇本,但我並不是這方面的材料,於是在各方的幫助下,找到「樂舞坊」藝術總監顏麗娜女士擔任導演,又透過副主教陳志明神父的介紹下,邀請到著名香港音樂創作人鄭汝森先生擔任音樂監製,還有藝人張美璉女士等等⋯⋯其他的便是我們普通話團體的成員,前後約有50多人。
可見我們一開始的理念是十分簡單的,只是「聖福若瑟之家」的年度活動而已,大家都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原本打算在聖瑪加烈大堂的禮堂舉辦兩場的,因為我們有兩位演員飾演主角,但最後堂區只允許舉辦一場,便連忙找地方,最後找到西灣河文娛中心,那規模便開始發大,最終作了一次普通話版的演出,兩次粵語版的演出。
我知道今次在澳門上映的,並不是舞台劇的現場演出,而是播出您們在香港演出時所拍下的電影成果。為甚麼當時您有意要將舞台劇拍下呢?
我們這套舞台劇的原意是作福傳,但兩、三場的舞台劇最多只能滿足數千人,仍然有許多人不認識聖福若瑟。我認為,能達到福傳果效的最佳方法,就是將舞台劇拍下,給全球各地區的聖言會用作宣傳聖福若瑟之用,於是又要尋找專業的音響、燈光、製作隊伍及拍攝團隊,一共動員了50多名「福若瑟之家」成員,以及200多位義工。
我們找到拍攝團隊,他們放置三台高清攝影機,然後再作後期製作,包括剪接、加上字幕等……現時,舞台劇已有18種語言的字幕,我們邀請到一間公司先作翻譯,然後再請各地的聖言會神父作校對。上月初,我們亦在澳門的戀愛電影館播出葡文字幕版本。
現在,我已把剪輯好的電影交給聖言會總會,以及全球70多個國家的省會長,若他們有意介紹有關聖福若瑟故事的話,他們都有資源及一個很清楚的版本。聖言會對此製作都感到十分高興。
整個製作涉及多個範疇與專業,您沒有考慮過成本的問題嗎?
我們得到各方面、各組織的捐助,但最主要依靠的並不是這些團體的捐助,而是靠我們義工,大部份義工都是出錢又出力的。義工們支持的費用是最多的,另外的便是香港培聖會。
您有預計到舞台劇的成果嗎?因為您也說到一開始只是很小型的規模……
一開始只是打算在禮堂演出的舞台劇,但後來越弄越複雜,完全是超過我自己的能力,我們全部都是「非專業」的人,卻作了一個「非常專業」的舞台劇出來,這個結果是我沒有想像過的,但一切都是按着天主的意思與計劃走。在這過程中,有大大小小的問題與困難,但只要有解決它們的決心,天主便會為我們打開大門,並把各種問題一一解開。
為您而言,您在今次籌備整個舞台劇有何得著呢?有沒有一些特別學習到的地方?
通過參與聖福若瑟舞台劇的經驗,很多人在信仰上都有得著,包括我自己在內。在這一年半的籌備中,我面對不少困難,其中是眼見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團體,成員之間的不和,為此我亦痛心流淚。但沒有這個經驗,我亦不會以超性與樂觀的精神在這堂區(花園道聖若瑟堂)擔任主任司鐸一職。那一年半的辛苦,給了我很大的力量與勇氣,讓我能在此堂區堅持下去。
現時中國內地有多少聖言會的神父呢?
應該有大約80名左右。目前,中國內地的修會神父數目,以聖言會[的神父]最多,因為我們是最早期在中國發展。但我們很多神父都會獲派去其他地方,聖言會是一個國際性修會。
最近您有回家鄉嗎?
我剛剛在暑假回去了一次,但我回到家鄉,我是不會參與任何教會的活動的,因為我只是回去探望父母家人,所以不論是地上或地下的教會接觸我時,我都不會理會的。家鄉宗教局的人因此都質疑我還是不是一名神父,因為我不參與任何宗教活動,反而只視我為華僑。
為您而言,聖福若瑟給您最大的得著是甚麼?
我個人覺得聖福若瑟的精神十分適合香港現時的各種問題,這種精神並不是有關民族、國家,而是有關愛,所以人們看過後便能學習以這種愛去生活,而福傳亦是靠着這份愛。聖福若瑟神父的愛的精神,絕對是我們經常學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