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Vitor Teixeira
譯: 余漢釗
從十一世紀開始,不斷傳出教會解體的謠言。很多人信以為真。封建思想控制着基督信徒並蔓延至整個教會。若它不服從國王或封建領主,就會崩潰。國王、諸侯及俗世權勢,每一方都想在神聖事務上分一杯羹。上至主教的任務及任命,下至聖堂、祭台、敬禮和禮儀曆等,都由權勢所決定。教會及神職人員只是權勢的另一種工具。改革派要求政教分離,並結束教會臣服權勢的局面,為的是爭取教會的自由。
群眾、修士和隱修士、部份神職人員要求改革,最起碼要尊重神職人員的道德生活,更好地充實自,以備牧靈生活。但當時的教會被操控在封建領主的手上,全按他們的意願來行事。敍任權的問題及互相指責,是整個社會墮落的主要原因,隨之而來的便是貪污及不道德的事情。主教及教長的敍任和他們的提名,都是腐敗受賄的對象,並是教會在這方面的道德狀況的根由。
十一世紀初葉,對抗令問題更是困難重重。話雖如此,在1049年至1085年期間,各任教宗都肯定教會的獨立性,並與俗世力量鬥爭到底。當時最大的隱修會克呂尼(Cluny)的本篤會隱修士和其他願意看到淨化教會的教友都大力地支持教宗。艱難,爭論,鬥爭……總之困難重重。但必須要重振一點——教宗是教友們的精神領䄂及權威,否則,教會便會瓦解,引致異端群舞,無限濫權,互相指控,及意見分歧。
教宗良九世(Sanctus Leo IX, 1049-1054)是第一位在任教宗承認教宗的權威。他得到德國改革派和克呂尼修院院士的支持,並堅持按教律規定推選教宗、照朝廷方式去重組、鼓勵宗座特使探望各地方教會,以及把該等教會作重組及接受羅馬方面的管治。這位教宗及其顧問神學家所提出的模式,是成立一個仿似獨立王國的教會,並以教宗為首,而主教則參與和分擔部份責任及權力。在這次改革中,通過了禁止買賣聖事聖職贖罪(Simonia)和尼苛勞派的主張神職人員可以養妻育兒(Nicolaismus)等法令。
但是到了教宗尼各老二世(Nicolaus II, 1059-1061),在公元1059年召開的拉特朗的會議上,才正式訂立教宗選舉法和予以實施,並沿用至今。選舉團由樞機主教組成並以秘密會議(Conclave)方式進行,這才是唯一負責選舉教宗的單位,且排除了掌握大權的羅馬或意大利貴族,以及羅馬皇帝的參與。在這次1059年的拉特朗會議上,亦確定了一個革命性的原則,一個延續至後世及影響深遠的原則:教會自由自主。
教會自由自主
這裡所說的教會自由自主,指的是她不受任何外界的影響,其精神及道德價值亦然。在這時期中出現了一位重要的人物——教宗聖額我略七世(Sanctus Gregorius VII),他是教宗權力勝利的象徵。他著名的教宗訓令(Dictatus Papae)就是這樣說的。在這訓令中,他指出教宗是普世教會最高及絕對的領䄂,有權罷免主教和皇帝,他的職務是天主透過教會賦予的。很多人認為教權侵犯了俗世皇權,但只有這樣,教會才能肯定其在基督徒中的地位。
在那教宗訓令頒佈的同一年(公元1075年),舉行了羅馬會議。會上明確禁止平教徒的敍任神職。此舉引爆了教會與羅馬皇帝亨利四世間之衝突。皇帝宣佈廢黜教宗,但這只是止於紙上,並未付諸實行。由於時勢的轉逆,公元1076年,在四旬期間,教宗額我略七世宣告把皇帝處以絕罰,罷黜及解除其臣民對他效忠的宣誓。此舉令基督宗教界大為震驚及恐懼。但教宗本人明白並肯定自己的權力,堅定不移地作出一件前所未聞及意想不到的事實。為此,德國眾諸侯威脅亨利四世,如未能在一年之內取得解除絕罸禁令,其皇位將被推翻。
面對如此強大的壓力及屈辱,皇帝只好穿上悔罪的衣服去到教宗居住的嘉諾撒城堡,向教宗請罪。他的悔罪行為得到了嘉諾撒城堡主人瑪蒂爾迪(Matilda)伯爵夫人及克呂尼隱修院院長尤高(Hugo)的調停,他三日三夜(1077年1月25 日至28日)跪在城堡前,飽受風雪的煎熬,去祈求教宗的赦免。三天過後,教宗接見了他,並在有條件之下取消了對他的絕罸;但亨利四世其後卻把一切條件都抛諸腦後了。不過,最強大的俗世君王在基督代表面前作出懺悔及受到莫大屈辱已成事實。其後的數世紀,教宗成為精神上的權威。從此以後,在西方,嘉諾撒之行(Walk to Canossa)成了一句諺語,亦即是負荊請罪的意思,是在基督宗教史上一個不可磨滅的事實。皇帝並沒有在嘉諾撒城堡誠心悔改,因為當絕罸被取消之後,他又回復從前一樣的專權和傲慢,但教宗的權威已被肯定了。
同樣的糾紛亦發生在十二世紀的英國,那是暴君亨利二世與他的大臣坎特伯里總主教聖多瑪斯碧克(St. Thomas Becket)之間對教會的自主及教宗在英國的權力的問題。總主教反對國王的主張,故被放逐了六年。但他回到英國後不久,於1170年便被國王派出的殺手兇殘地刺殺。不過,民眾卻把他奉為殉道者,到其墓地朝聖人士,到今天仍是絡繹不絕。
直至沃爾姆斯宗教協議(Concordatum Wormatiense)簽訂後,這政教分裂的爭議才稍為找到一點平衡,並作出了政教權力的界定,比如說,主教不再是政府的僱員,他們不屬俗世的,是屬靈的。不過,和諧並沒有來臨,而異端卻在虎視耽耽。
葡文版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