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Marco Carvalho
他們在諸聖節那天晉陞執事,面向抱負又再跨前一步……成為司鐸,好為天主子民服務。充滿熱忱的依納爵(Ngo Van Thu Giang)和方濟各(Nge Nge )談及等待着他們的挑戰,與教會稱正面臨嚴重缺乏召喚一說,形成對比。他們更向我們保證,在越南和緬甸,天主教會在過去幾年都一直在增長。
月初,你倆剛在澳門晉陞執事,這是邁向你大計的第一步,你在天主教會裏還有什麼計劃呢?
依納爵:我剛完成哲學和神學課程。從開始,當我在香港當初學生時,我的計劃就是成為神父。我對修會已作了信誓,我們與別的司鐸是有點不同;我說的不是我們的授秩禮有別其他修會,而是我們承諾以不同的方式生活。我們當初學生時已作了承諾,這便是我們所說的:持續培育,是一個不斷的進程。11月1日發生的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它標誌著一個關鍵的變化,這不僅是位置的改變……使我們能夠為主教和這裏的人服務,更是信仰的蛻變,意思是説:我覺得自己煥然一新,變成了一個簇新的人,以前的我們不再存在;從本月初開始,我們接受了新的[性格],從那一刻起,我們的計劃再不只為自己,因天主召喚了我們,計劃已不再是自己的計劃,而是天主的計劃。
那麼你是否也一樣呢,方濟各?你都覺得晉升執事後,天主也把你從自己的計劃中抽出來?
方濟各:自晉升執事,我再向實現夢想邁進了一步。我還是個小孩的時候,我已決定當神父,從那時起,我都在努力成為一名神父。11月1日是我晉升執事後,離達成夢想又近了一步,這是我素來的願望,一直以來努力就是為了這願望,這授秩禮就改變了我的一生:作為執事與作為平信徒是截然不同的。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覺得天主的路就是你要的路?
方濟各:讓我告訴你我要當神父的原因:自幼我便很仰慕家鄉的堂區神父,他是位善人,我非常敬仰他;從小已用虔敬的心參加他的彌撒,也常被他的話深深打動,所以我決定,終有一天,我要變得像他一樣。當時我才10、12歲,還有漫漫長路,然而這一步便把我當司鐸的夢想再拉近。
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你身上嗎,依納爵?你年少時也有遇到這麼一位模仿對象嗎?或者遇到激勵你成為司鐸的人?
依納爵:我總覺得感應聖召是因人而異,也可能從不同角度感應到,如果重溫舊約,我們便明白,先知們都是以不同的方式感受到天主召喚的;當中有些年紀還小,還未真正了解聖召是什麼一回事,但天主告訴他們:只要跟隨祂!祂會使人成為一個不一樣的人。就我個人而言,我的體驗與方濟各的完全不同,我是在完成大學後才決定成為司鐸。當我還年輕的時候,我曾為自己訂下不同計劃。但如果天主為我作好了安排,卑微的我又怎能過問。如果是天主的計劃,那對我們必定是最好的。是否符合我的興趣並不重要,只要是為了我和人民的利益便成。
你從小已是天主教徒?
依納爵:我的家人都是非常虔誠的天主教徒,我的父母和兄弟們,都是熱心的教友,我沒有姊妹。我很欽佩父母教養我的方式,他們讓我們以積極的態度去體驗天主教的價值觀。因而我的童年也很正統。當我在大學時,我有機會親身體會司鐸的生活方式,我甚至有興趣去作更深入的探索。最先提議我去考慮當神父的是我爸爸:「去當神父比結婚好,你還有幾位兄弟,他們大多數都已婚。然而,只有你自己才能作這決定。」之後,我便想:「去當神父也挺好吧!為什麼我不試試看?」
你的家人都同意你成為神父嗎?這對他們來說並不意外?
他們都很贊成。比較傳統的天主教家庭,對家裏有成員當神父也很自眩,他們會感到驕傲。我相信他們會祈禱,更會竭盡全力支持我。
你也是這樣嗎,方濟各?
方濟各:從小我已告訴家人我渴望成為一個司鐸,我感謝他們從開始便接受及支持我的決定……直到現在。我的家人支持我,我愛他們。唯一的遺憾便是在我晉鐸前一星期,父親離世。爸爸未能見證我成為執事的那一刻,不能一起感受我向司鐸職再邁進多一步。
教會主張合一,但也有很多不同的組織……例如你的修道院等等,你什麼原因選了道明會?
依納爵:我認為,一旦你接受了聖召,你便要接受任何住的地方……不管是小修院還是其他地方。因為我總覺得,無論你住在哪裡,你都會感到快樂,是天主召喚你,地方並不重要;但若你未被召喚,你又很不快樂,那麼什麼地方也沒關係了,因為如果你在這裡不開心,你在任何地方也不會開心。
方濟各:你們都知道我是從緬甸來的,在加入道明會前,我對他們了解不多,緬甸是沒有道明會的,緬甸的聖堂多是由教區執掌,由主教和司鐸管理。那時還有些比較小的團體如慈幼會,也有一些不知名和不太受歡迎的,而且成員不多。我大部分人生,也只是接觸過教區的司鐸,只認識他們的生活方式,當我決定進入神學院的時候,我告訴了我的堂區神父,也希望能體驗一種新的生活方式。他們建議我向道明會取經,看看他們如何生活。當初我目的純粹觀察,逐漸我便領悟到,道明會與教區司鐸的生活是截然不同的。在道明會,大家過的是道明會團體生活,我們互相支持,道明會的團體生活最吸引我。
你為什麼選了澳門?澳門教區在亞洲歷史悠久,你覺得澳門是當神父的好地方嗎?
依納爵:能在澳門修讀,我很感恩。很多在亞洲傳教的,都曾在澳門修讀、或21世紀正在這裏修讀的……我便是其中之一。昔日和現在的澳門不同之處便是:現在的澳門是一個賭城、一個紙醉金迷的地方。儘管如此,我是接受耶穌所說的:「你們是出於這個世界,但你們不屬於這個世界」……這是按照字面意思。在本質上,我們的社會與耶穌時代的社會沒有那麼大的區別;政治情況和金錢的吸引力是完全一樣的,因我考慮到我們只是活在這世界,並不屬於這世界。
方濟各:澳門是一個非常先進的城市,有着悠久的歷史。如你所說,澳門天主教教區是亞洲中最古老的教區之一。我們來到澳門學習怎樣成為神父,可是我們卻生活在一個完全不同的時代。眾所皆知,現在的澳門已沒有很多天主教徒,正因為如此,我們意識到,在澳門,為教會要做的事情多着呢。我們必須讓更多的澳門人認識教會和天國的存在,福傳方面要更努力。
我們看到,現今在較發達的社會,如澳門和大多數歐洲等國家,召喚已愈來愈少。你認為這是教會目前要面對的最大衝擊嗎?
方濟各:的確,在許多發達的社會裡,我們再也看不到很多召喚了,主要的原因是現代人一心只想自己生活得更舒適,而在我們的時代,舒適即等同金錢。教育也是因素之一,我還小的時候,我的父母不會把「錢」掛在嘴邊,因此,我和我的兄弟便有更多的選擇,他們告訴我們,只要我們肯努力,什麼也可以做。而現時的父母,卻要子女成為自己心中理想的人,逼使子女努力讀書,只為將來找一份更好的工作和掙更多的錢,父母不希望孩子活在富挑戰的社會,他們應為稀缺召喚負責。父母是我們的啟蒙老師,我認為,召喚多寡,很大程度上取決於父母如何教導子女。
依納爵,你覺得教會應為稀缺召喚擔心嗎?
依納爵:缺乏召喚對教會來說,是可悲的現實;歷世紀以來,這都是天主教在歐洲一個非常重要的傳統,是教會的根基,但現今的情況已大有不同,未來的教會好像轉移到亞洲和非洲。主要是出生率的自然影響:歐洲的出生率已不像過去那樣高;其次便是人們追求比現在更舒適的生活;第三個原因很特別,人們不想孤單,作為司鐸,肯定要獨身,但大多數人都害怕獨自一人。
你倆位也是出生於近年動盪不安的國家……
依納爵:你們都知道,越南是個共產主義國家,但那裏的天主教教會正蒸蒸日上,我們可以自由地談論宗教,我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召喚在越南正在增長,很多孩子都在尋找天主的道路。之前我說過的那種驕傲感,仍舊彌漫着傳統天主教家庭,這些家庭為有一個神父在他們中間而感自豪。越南的天主教教會辦得不錯、組織非常好。主教、司鐸、兄弟們都很共融。越南教會非常忠於梵蒂岡,這教會必定會增長。
緬甸呢?
方濟各:自我國脫離英國統治,正式宣佈獨立後,我們便成為一個民主的政府,後來變成軍政府。那個時期,緬甸與外界隔絕了60多年,我就是在如此這般的國家長大的。就在最近,當第一屆民主政府當選,我們才看到政府把國家開放……不僅在宗教方面,也在經濟方面。我國進展得很快。去年,教宗方濟各訪問緬甸,這是教宗有史以來首次訪問。這對我們、對天主教會和我國天主教徒來說是個好徵兆,政府開始承認天主教會在我國的存在和貢獻。緬甸人民多是佛教徒,故名義上可稱緬甸是一個佛教國家。所以歷年來,身為少數宗教團體一份子並不容易,要應付廣大宗教人民,遇上過不少困難,我們必須謹慎和寬容。儘管如此,在過去幾年,緬甸確實取得很大的進步,我深信,天主教在未來一定取得更大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