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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4)希望的幅度

文:高凡濤神父(Fr Fausto Gomez, OP)

希望的相關幅度是末世的、暫時的、個人的、團體的和宇宙的。

希望的末世論和現世幅度

基督徒在「來世」和「此世」懷有希望。基督徒末世論的超越性和內在性是不可分割的,在當下預見未來,也正預見未來的現在。人類不可或缺的救恩從現在開始。希望使我們期待在時間的盡頭獲得救恩——末世救恩,而我們可及時努力去達成它。因此,這整合了末世論和現世性(歷史和社會的解放)。

基督徒的希望是末世論(eschatological)的。聖經中的希望深深滲透着基督徒希望的末世幅度。最終的目的決定了我們的希望。末世即是基督的最後來臨。它是我們的目標,也是所有受造物因基督而獲得救恩的目的。

在基督徒的希望中,我們有雙重的末世論:一個絕對或決定性的末世論——天國在時間的盡頭到來,以及教會的和相對的末世論——在世對天主的國的有限的預期和實現。

基督徒的希望也是有時間性的。這是我們這個時期和所有時代的希望。這是一個歷史性和社會性的希望。它使我們致力於當前,並為未來而轉化現在。

梵蒂岡第二屆大公會議呼籲基督徒為更美好的世界而努力,這是對即將來臨的天國之要求。「但期待新天地的希望,不僅不應削弱,而且應增進我們建設此世的心火。因為新的人類大家庭的雛型,是滋長發育在今世的,並已能提供人以新天地的預感。(《論教會在現代世界》牧職憲章,39)」

在從前,希望的垂直/末世論幅度都曾被強調。特別是在梵二之後,水平/時間性幅度也得到了相當的重視。確真,我們的希望不僅是一種空想:「如果我們期望着天上有塊餡餅,我們能否真的期望土地上的馬鈴薯?」這種希望不是空想;而是對復活的確實希望,「末世的希望必須是所有其他希望的希望,否則就不是末世的」(R.Jenson,The Futurist Option)。真正的基督徒希望整合並提升了合理的人類希望:恩寵改善了自然!

人類生活在當下,植根於他的過去,並朝着他的未來。生活是對當下的愛、對過去的回憶和對未來的承諾。完整的當下建立在過去的整體上。我們對美好的過去心存感激,對惡的部份感到遺憾。還有對着未來的所有,我們在希望中接受並在愛中期待。我們必須懷着對永生的期待去度過我們的時光(O. G. Cardedal,Raíz dela Esperanza)。

希望在個人和社群性的幅度

神學上的希望是個人的,同時也是社群性的。我希望獲得救恩;我希望其他人都獲得救恩,特別是那些我身邊的人(參閱聖多瑪斯,《神學大全》,II-II,17,3)。結合了末世論的幅度,聖經強調了希望的社群性幅度。

希望是個人的。希望的對象是人類,而他希望的行為是他的個人行為。對象和行為對他人、社會和所有受造物是開放的。我想得到救恩,所以我要不斷皈依——向天主、他人和大自然。我們每一個人都需對自己的救恩負責。天主將希望這份禮物賜給每個人、每位信友,使每一位都可以親自認識希望的天主。(參閱依54:13;耶31:34;歐2:22;若2:27;6:45)。我們每一個人都被邀請去活出自己的希望。活出我們的希望是不能轉讓給他人的。但是我們只能與他人及為他人活出我們的自己的希望。

希望是社群性的。「希望」這個動詞最適當的表達無疑是「我對你的希望是為了我們。」事實上,「希望只有在我們的層面上才是可能的。」M. Buber告訴我們:加上就等於我們。在我們中,使對方互相豐富。而且只有正在遇見並接受永恆的你時,才能遇到並接受這一個你。的確,「我們所生活的希望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我們」(J. R. Wilson;Gabriel Marcel,Homo Viator,and Martin Buber,I and Thou

基督徒的生活明顯就是社群生活。使活着意味是在為了我們死而復活的基督內生活(格後5:15),在基督內生活意味着團結地生活:「在基督耶穌內已成了一個」(迦3:28),「我們彼此都是一身的肢體」(弗4:25),「你們應彼此協助背負重擔」(迦3:28)。基督宗教剛開始時曾有人說過:沒有一個基督徒是孤獨的(Solus christianus, nullus christianus

在生活中的神學或基督徒的希望是懷着愛的希望——由愛德「轉達」的望德。望德是忠信和活着的希望,驅使基督徒熱切渴望並致力於所有人的救恩。因此,基督徒的希望與使命密切相關:如正在傳播耶穌的福音,這就是福傳的使命。

希望的確是一種堅定的衝動,去以天主許諾的角度去改變世界。這是一種革命力量,致力去為天主最愛的男女、最貧困和最弱小者創造適合的環境(F. Kertiens)。

希望也是宇宙的希望。

在邁向真福的道路上,基督徒盼望着世界的得救(羅8:19-25)。他們神學上的希望不止是社群的,也是宇宙的。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整個宇宙都期盼着新天新地。「透過每個人,宇宙懷有希望:在人類的現實中,宇宙的礦物、植物和動物到達了巔峰……已經在自然秩序中……希望的對象是『我在宇宙中』,或者更好說是『我與宇宙同在』」(Pedro Lain Entralgo)

聖奧思定寫道:已經皈依並愛上天主,「天、地以及覆載的一切,各方面都教我愛,而且不斷地教每一人愛祢,以致沒有一人能推諉。」(《懺悔錄》,第十卷,6)當年輕的聖女小德蘭回想起天主創造的奇妙化工時,她寫道:「我的心渴望着其他奇蹟。它思量塵世之美的時間已夠了;天國的那些是它渴望的對象,為了贏得他們的靈魂,我甘願成為一個囚犯。」(《聖女小德蘭回憶錄》,第一部手稿,第六章)

反思着創世紀1:28時,新教神學家J. R. Wilson發表了一個具啟發性的評論:「天主征服並治理大地的命令是在人類墮落前發出的,也就是在亞當和厄娃還未有罪的時候,因此還未受到墮落的影響,當時人類還未變得有罪。」他補充說:「我們必須關注大地,因為天主愛它,甚至派了衪的兒子來救贖它。」

就着希望的宇宙性幅度,教宗方濟各於2015年發表的《願祢受讚頌》(Laudato Si通諭是個必讀的著作,教宗指出丟棄文化和消費文化是反創造的。值得強調的一點(這一點通常被一些氣候變化專家低估或忽視)是「地球的吶喊」和「窮人的呼號」之間的密切聯繫。 聖方濟各.亞西西是對我們共同家園整體關懷的最佳典範之一。「他既是神祕者,也是朝聖者,度簡樸生活,與天主、近人、大自然和自己處於美妙的和諧中。他向我們顯示了對大自然的關注、對窮人的履行公義、對社會的承擔及對人內在的平安,彼此之間的連繫是如何密不可分。」(《願你受讚頌》,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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